海島中的遠征將軍——燕鷗

燕鷗是鷗科鳥類的一種，它飛行本事極為高明。遠渡重洋、長時間飛行，是它們天賦的異秉。在極地出生的北極燕鷗，每年冬天飛往南極，夏天再飛回老家。兩地往返，路途長達二萬二千哩，在候鳥移棲的飛行競賽中，一直穩居冠軍寶座。

白眉燕鷗海上翱翔的英姿。（張毅君攝）（張毅君攝）

漁民捕魚的指標

有了這樣的「本錢」，燕鷗覓食的「勢力範圍」就不限於棲息地周圍的海域；除了繁殖期不敢遠離巢穴，其餘的時間，經常可以看到它們到遠海去「討生活」。澎湖的漁民根據白眉燕鷗及蒼燕鷗覓食的蹤跡，驅船前往捕魚，常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燕鷗的覓食方式隨種類亦有不同。以出現在貓嶼的幾種來看：玄燕鷗喜歡在海上低空飛過，發現獵物後，雙腳抵住水面，雙翼鼓動維持平衡，然後以喙刺食獵物；白眉燕鷗作風乾脆，攝食時輕捷地從水面滑過，身體幾乎不碰到水面，只用尖嘴巴蜻蜓點水似地探入水中，態度從容優雅；紅燕鷗和蒼燕鷗則像是海上的戰鬥機，先在空中盤旋，發現獵物後，就垂直俯衝，得手後再緊急煞車，緩緩升空享受戰果。

體型長相和鴿子極為類似的燕鷗，大多繁殖在北溫帶。屬於熱帶的澎湖貓嶼，出現大批燕鷗據地為巢，繁衍後代，就成為極為特殊的現象。

在貓嶼，白眉燕鷗和玄燕鷗約佔了燕鷗總數的百分之九十九。冬天它們大多會離開一陣子，至於是去遠洋覓食，或是到南方度冬，尚未得到證實。三月初，玄燕鷗先回到貓嶼，四月白眉燕鷗跟著也回來繁殖，由於有先來後到，玄燕鷗大多佔據隱密性較高的岩壁做為巢，白眉燕鷗只好待在草地。

退潮後，海蝕平台上遺留下來的海洋生物，是燕鷗覓食的來源之一。

地形不同，鳥種有別

燕鷗產卵，每巢一至二個，經過卅至四十天的孵化，一隻隻小生命破殼而出，帶來貓嶼最熱鬧的時期。為了找小魚、螃蟹哺育幼鳥，忙壞了鳥爸爸、鳥媽媽。這段時間貓嶼上空，鳥來鳥往，蔚為奇觀。

燕鷗的羽毛以素色為主，但也依種別而異，這也影響了它們棲地的選擇。澎湖本島的北邊海域較淺，還有一些白淨的沙灘，成了白色動物最好的保護色。所以身穿白衣的蒼燕鷗、紅燕鷗繁殖地在此最常出現。貓嶼南邊一帶由於海域深，少有沙灘地形，一身黑褐色的玄燕鷗、白眉燕鷗，屈身在灰色的玄武岩壁間最安全，這或許也是它們選擇貓嶼棲息的原因。

在貓嶼，燕鷗停留的時間以玄燕鷗最長，全年皆可看到，其他種類在繁殖期以外，就比較不容易發現；據澎湖的漁民表示，每年四至七月，是島上鳥類最多的時候，尋訪鳥蹤，自然也以這段時間為佳。

小心鳥糞！

不知是燕鷗的鳥性溫馴，還是貓嶼較少受到干擾，它們對人類不設防，面對著相機，就站在鏡頭前擺出各種姿勢，時間可長達一、廿分鐘；但是，如果你接近它的巢穴，受到的「待遇」就不同了，蒼燕鷗是其中鳥性較為猛烈的代表，毫不客氣地在入侵者的上空撒下「蛋花」（鳥糞），直到對方知難而退。

燕鷗的天敵除了人類以及猛禽以外，還有老鼠。國外曾經有海島上鼠輩橫行，使得海鳥族群銳減的例子。師範大學調查貓嶼海島生態的隊伍，在島上佈置的老鼠夾時有斬獲，證實了島上鼠類肆虐；夜晚也常可聽到燕鷗激烈撲翅的聲音，據判斷，也可能與老鼠的侵襲有關。

自然界的相生相剋，自有定數。燕鷗雖然選擇了一個無人島以減少干擾，但畢竟還是無法「高枕無憂」，一場與大自然的搏鬥，恐怕還是避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