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年間,施琅嚴禁粵籍人士渡海來台,客家人也開始了比漳泉人士更艱苦的渡台路程。圖為嘉慶年間從事帶路工作的「客頭」與粵籍渡台客所簽下的「渡台帶路切結書」。(黃榮洛提供)(黃榮洛提供)
台灣的客家人多居住北部山區與南部高屏地區?
由於閩粵通婚及客人「福佬化」等因素,台灣客族的確實人數已難以考據。這份客族分佈圖,只能模擬出一個梗概。(台北市客家文化會館提。(張良綱)
客家人居住山區,因為他們比漳州、泉州人晚到台灣?
一般認為,客家人多住丘陵淺山,是因為他們晚到台灣,近來史家發現,早期開發北部平原的許多客家先民,其實是為了追逐茶葉、樟腦等「新興產業」的利益,才轉往桃竹苗山區。新竹縣關西鎮,農作以茶園為主,是今天人們眼中典型的客家莊。(張良綱)
台灣有四百萬客家人,但大部份人、甚至包括客家人本身所知道的台灣客家史,有多少是正確的?
當台北市「客家街路文化節」熱鬧的展開,都市客家人頻頻「現身」,不再因為離開原鄉彷彿就消失於茫茫都市叢林;當人們總認為客家人主要原居地在桃竹苗與高屏地區,因此亟需在台北凝聚出客家「新」故鄉……,歷史學者的田野調查卻發現,台北淡水、新莊與松山、內湖等過去被視為閩南人最早開墾的地區,才是許多客家人在台灣的第一故鄉。
在早期不安定的移民環境中,客家村落為了自衛,常設防禦門樓。高雄縣美濃鎮的東門樓,是為了防禦當時平埔族的入侵。(張良綱)
原鄉台北
一九八五年,一位承攬新莊廣福宮規劃與研究的建築學者問:「為什麼在福佬人的分佈區竟然聳立著一座巍峨的客家廟?」
輔大歷史系教授尹章義的調查讓人頗為意外,新莊三大廟,由北邊的廣福宮、慈佑宮,至南邊的關帝廟,兩座出自客家人之手,一座與客家人有密切關係,「顛覆了過去新莊主要由閩 南人開發的說法,」尹章義說。
北部客家族群分佈史的調查,讓人們對台灣史有了新的認識。「甚至一六二四年荷蘭人據台之前,是誰先到台灣?」尹章義說,根據現有的資料、線索,客家人可能比閩南人更早。
「三山國王廟」為此作了見證。三山國王的信仰起源於大陸廣東,十二年前,台灣最早的三山國王廟──彰化縣溪湖鎮「霖肇宮」,慶祝開基四百年。原來,明神宗萬曆十四年,廣東 揭陽縣人馬義雄、周榆森,來到台灣採芡實作藥材,他們攜著故鄉霖田廟三山國王香火,在鹿港登陸,次年在溪湖建廟,也就是今天的霖肇宮。
早年美濃的客家婦女,總在清晨時結伴赴溪邊洗衣。洗衣時習慣面向岸邊,以防止敵人從背後偷襲。(劉安明攝)(劉安明攝)
根據記載,漢人最早移民定居台灣是十六世紀後半期明朝嘉靖、萬曆年間。「廣東系移民絕對趕上了台灣的第一階段移民,」長期從事客家史研究的頭份客家耆老陳運棟說。 不見了,客家人不見了!
在台灣社會期望凝聚「新台灣人」意識的今天,或許已不需追問誰最早到台灣,但在多元文化並立的時代,「重新發現」客家開發史卻有重大意義,「因為客家族群在 台灣史的角色, 一直被刻意忽略、遺忘,」多位不分省籍、閩客的學者持這樣的看法。
就以台北為例,若非三山國王廟依然聳立,客家人曾經活躍在台北墾拓時代的舞台,就鮮為人知。「客家人在台北史上一片空白,固然令人遺憾,但在客家人仍居多數的地區,地方誌 中找不到客家人就太不可思議了,」尹章義在〈台灣客家史研究的回顧與展望〉文中寫道:不僅清朝地方誌忽略當時客家人的存在,例如同治年間刊行的《淡水廳志》,敘及當時淡水 客家人和客家地區的篇幅極少;日據的《台北廳志》,也看不到客家人活躍於新莊平原的痕跡。
甚至在客家人仍佔百分之八十的新竹縣,光復後刊印的《新竹縣志》,似乎也找不到幾則和客家人相關的記錄。誇張點說,光看官方的地方誌,會讓人誤以為當地沒有客家人。
隴西堂」、「清河堂」,至今客家人仍不忘在屋宅正廳掛上堂號,這一家人更有著特殊的雙堂號,顯示祖先的入贅身份。(張良綱)
尹章義指出,光緒十三年台灣建省後修台灣省通志,還錄下多篇閩人批評粵人的文章,並出現「粵匪」這樣極為歧視性的字眼。「福、客之間長久以來的競爭、衝突,使得方志中應有 的客家史被抹滅,」尹章義表示。 循著三山國王的足跡
長期推動客家文化的陳運棟,溯源客家文化的流失,肇因於歷史的欠缺,他不免常要提醒人們,就連明鄭之前台灣外 海最有名的大海盜林鳳、林道乾,都是廣東人。至今林道乾上岸的 打狗(高雄),還留下他在壽山藏有大批金銀珠寶的傳說。
而被視為漢人首先在台開疆闢土的鄭成功,手下部將多的是客家人。鄭氏家族可以在台灣維持三代,台灣史學者津津樂道其中原委,就因為有陳永華、劉國軒兩位廣東客家人,一文、 一武的輔佐明鄭政權,陳永華更被視為奠定台灣漢文化基礎的第一人。
至於較晚開發的東北部,乾隆末年吳沙拓墾宜蘭平原,招徠的是包括粵、泉、漳三籍人士。今天被視為「福佬」地區的宜蘭平原,擁有三十四座客家三山國王廟,高居全台第一。
在山區丘陵地務農,水源的掌握分外重要。「裏社真官」供奉的是客家人特有的水神。(張良綱)
除客家大本營新竹、苗栗、屏東,台灣現有的一百多座三山國王廟,分佈擴及北部宜蘭、中部彰化、雲林以至嘉義等非客家縣市。「宜蘭冬山鄉、員山鄉幾乎是一村一座,」根據客家 文化工作者楊國鑫的查訪結果,台中豐原也有三座,若非具有相當人數、財力,新移民是無力蓋廟的,「可見早期豐原市住了不少客家人。」 只見閩人笑,不見粵客哭?
在十七、八世紀,客家人開發台灣西部平原的貢獻不下於閩南人,人口也約略相當。十八世紀中葉後,形勢驟變,閩南人遽增,客族日漸落居下風,終於成為只佔人口百分之二十的「 弱勢團體」。
客家人在台灣為何成為少數族群?過去認為,台灣在光緒建省之前,一直歸福建管理,閩人因行政、地理之便,來台人數自然佔多數。
但近年來從事台灣史研究人士不斷蒐集史料,認為康熙二十三年清廷頒佈的「渡台禁令」是最早影響台灣閩、客比例的決定性因素。
康熙年間,施琅擊滅試圖反清復明的鄭氏家族後,上奏〈台灣棄留疏〉,剖析台灣在海防的重要性,清朝才將台灣收入版圖,設置郡縣。
施琅是福建晉江人,他一面陳述台灣的重要,卻又提出三條渡台禁令,除要求渡台者須先經官方批准,禁令第三條特別指陳:「粵地屢為海盜淵藪,以積習未脫,禁其民渡台。」身為 客家人的台北商專副教授范振乾認為,施琅吃盡鄭氏家族兩位客家部將的虧,因此在擊敗鄭經後,對粵客展開報復,刻意打壓客家族群。
根據連橫《台灣通史》記載,渡台禁令之後,閩南成為台灣主要移居人口,大量施姓宗族成員也紛紛來台墾殖。連橫就稱康熙末年在台灣中部開鑿施厝圳、富甲一方的施榜是「閩台第 一家」。 台灣所在滅人山
針對施琅以廣東多出海盜,禁止粵客來台,范振乾認為,這是施琅為圖一己之私的藉口。當時清朝疲於三藩之亂,加上施琅收復台灣居功厥偉,因此台灣政事全交由施琅處理,許多客 家人因此被原船「遣返」大陸,有些人逃進山區。直到乾隆末年,渡台禁令正式解除,一百年裡,客家人與所有台灣早期移民一樣,除面對地理屏障「黑水溝」,必須與「六死三生一 回頭」的命運一賭,官方禁令的落井下石,讓客家人渡台倍加艱困。
「勸君切莫過台灣,台灣恰似鬼門關。千個人去無人轉,知生知死都是難,就是窖場(墳場)也敢去,台灣所在滅人山(必死無疑)……」長期從事客家民俗採集的黃榮洛,在民國七 十五年發現客家人移墾台灣的山歌詩「渡台悲歌」。
今天鹿港民俗文物館展示的一塊碑文上,記載當時航運由閩南人操控,港口抽收規費,由於海關人員多索紅包,加上省籍歧視,常故意刁難廣東籍客家人,於是乾隆五十五年客家籍醫 生徐道、廖霖等人聯名呈請台灣兵備道,嚴禁對客家籍人加索規費。 台灣最早的「民間組織」?
渡台禁令加深客家移民渡台的辛酸,但客家在台灣分佈圖的形成,原因複雜,一紙禁令尚不足以說明。
最早從事著述台灣客家史的陳運棟指出,渡台禁令雖阻礙惠、潮客家人來台,但廣東北部嘉應州蕉嶺、梅縣的客家人卻轉道福建,登陸台灣南部,成為早期客家遷台的主要族群。
康熙前後在台灣西部平原上與漳泉人士扮演同等份量的客家人,也並未就此銷聲匿跡,高屏「六堆」客家人組織就是重要例證。但過去人們對歷史的認知不足,誤以為客家人因禁令完 全退出台灣西部平原的開發舞台。若非近年美濃水庫的興建在台灣社會形成極大爭議,「六堆」是什麼?大部份人是很陌生的。
在尹章義眼中,台灣史上應重重記下一筆的客家事件很多,而「六堆」與「義民」,至今仍是客家最顯著的正字標記,「也是早期台灣開發史上兩個最大規模的社會組織。」 借問「六堆客」從何處來?
康熙六十年,被視為清朝台灣三大反官叛亂之一的「朱一貴事件」,催發了六堆客家的形成。原籍漳州的朱一貴與客家人杜君英,在台灣南部舉旗反官,兩人一路攻下台南府城、諸羅 縣治,眾奉朱一貴為「中興王」,但不久朱一貴與杜君英內訌,閩、客分裂,勢成水火,互相砍殺。
為保衛自己家園不被戰火波及,包括今天內埔、美濃等在內的「大莊十三、小莊六十四」,組成「六堆 義軍」,分為前、中、後堆,最後朱一貴的閩軍在萬丹鄉四維村遭六堆民兵力 抗,加上清朝調來大軍反攻,朱一貴腹背受敵,最後敗於嘉義縣。
在北部客家人陳運棟眼中,六堆是「戰鬥團體」的組合,團結精神遠勝自己所屬的北部客家人。六堆客家精神一路延續,日據時代,抗日名將劉永福力抗日本接收軍隊只是較知名的一 個例子。六堆精神如今更已化為抗拒美濃水庫、保衛客鄉文化的動力。
朱一貴事件之後,清朝官員藍廷珍奏請解除粵籍人來台限制,潮州、惠州客家人紛紛渡台。但客家族群也因此背負起「支持官方打擊義軍」的罵名,甚至至今仍普遍流傳「客家人愛拍 權貴馬屁」的刻板印象,成為客家人莫須有的「原罪」;連同前年新版教科書引發的「義民爺事件」,都反應了客家在台立足的歷程,比漳、泉客更為曲折滄桑。
在強調多元、尊重少數文化的今天,前年國中教科書「認識台灣」試教版出爐,卻沒有提到任何 與客家相關的文化活動,因此引起客家文化工作者的抗議。編輯小組為此重新修訂,加 入客家人的義民爺信仰,但卻草率說義民爺是一群「孤魂野鬼」,再度造成群情譁然。為此教科書二度修改,義民爺由孤魂野鬼更正為「忠義英勇」的神明。范振乾認為,「義民爺事 件」凸顯的,正是人們對台灣客家歷史的無知與對客家文化的偏見。 孤魂野鬼?英勇義士?
究竟誰是義民爺?為何義民爺成為台灣客家人的獨特信仰?
乾隆五十一年,在官方貪腐、民生困乏的情況下,林爽文由彰化起事,南部延及嘉義、鳳山,北路在 竹塹地區遭到客家人反攻。一百多位客家人死於此役,地方將他們一起埋葬,設立 義民塚,後有義民廟的建立。
林爽文之亂平息後,客家人最後被官方視為剿匪有功,特頒發褒忠義民匾額。義民爺也因此被曲解為清朝官方的統治幫手,客家人再度蒙上支持權貴、打擊忠良的不白之冤。
直到褒忠義民廟兩百週年,新竹縣長林光華還提及一位高姓議員質疑義民爺精神:林爽文是反清復明的民族英雄,義民爺不幫他,反倒幫清廷,這樣的義民爺何忠何義之有?
放回歷史框架來看,渡台禁令之後,客家人逐漸成為少數,在漳、泉環繞之下,需要更 大的凝聚力與強而有力的依靠以捍衛家園。而類似朱一貴、林爽文事件的發生,雖是官逼民反, 但在複雜不安的先期移民環境中,對客家人而言,往往成為其他族群作亂、掠奪的藉口。
范振乾認為,義民精神乃是二百多年前,台灣的客家先民在當時時空背景下,因為身家財產受威脅,乃至為了語言文化的繼續存在,奮起自力救濟所展現的精神。
義民爺受清政府賜匾,至今仍受質疑,但是正如台灣香火鼎盛的媽祖信仰,形成過程也曾受官方加封四十幾次,並無任何不妥。兩百年來,義民信仰無可否認已成為凝聚北部客家人精 神的重心。每年農曆七月二十日,桃、竹十五大庄輪流舉辦大拜拜,「全台二十五所義民分廟主神回朝,三萬多信徒一波波蜂擁趕到……,」一篇文章如此描述義民廟創建週年紀念活 動。黃榮洛認為,編教材的人只要打一通電話到義民廟問一問,就可以瞭解,義民爺在客家聚落絕非「孤魂野鬼」!范振乾則以「落地生根、保衛家園、自力救濟、認同本土」十六 字,總結今天的義民爺信仰。 夾縫中求生存
台灣移民歷程中,因語言、省分的隔閡,加上水資源爭奪,與清朝以漢制漢的政策,造成閩粵客間緊張關係與對峙不斷,當朱一貴、林爽文、戴潮春等幾次重大民亂發生,各族群間的 關係往往因此一觸即發,釀成許多大型械鬥。這樣的大環境,為康熙以來逐漸屈居下風的客家族群,帶來更大的生存壓力,除深化了今天人們解讀歷史的複雜與困難,分類械鬥也成為 北部客家人「遁入」山區的原因。
黃榮洛在〈客家人的台灣史〉文中寫道,雍正年間,客家人張達朝,早已入墾整個台中大平原的西北部,到乾隆五十年左右,張家所築獨霧揀圳的灌溉面積已有三千甲。根據《彰化縣 志》記載:「彰邑庠分閩、粵二籍,讀書各操土音,各有師承。城市鄉村,隨處皆有家塾……,」黃榮洛認為,客家顯然與閩南鼎足而立,其後嘉慶、道光初年還不斷有客家人入墾, 「至道光六年發生閩、客大械鬥之後,入墾者明顯減少了。」
根據日人伊能嘉矩的記載,道光六年,就因某一粵客偷了閩人一隻豬,閩、客間前嫌舊隙一併爆發,成為一場大械鬥的導火線。「閩、粵交界處焚殺不知所止,員林一帶粵人不得不避 入大埔心庄與關帝廟街防禦堅守。以致北及大甲溪北淡水廳下,南迄虎尾溪嘉義縣界,亦為之動搖。」
黃榮洛認為,這一場長達十幾年的械鬥,造成今天客家人往山區遷移。「台北縣有一些地方的開發與客家人有關,不過後來因為械鬥的關係,而往南遷移到桃園縣或新竹縣的很多,」 《客家人尋根》一書也指出。
事實上,台灣早期械鬥並非僅只閩、客之爭。《台灣通史》指出,台灣開墾初期,開墾集團或以同旅,或以同鄉相援引,如遇爭地、爭水糾紛,往往釀成集團間的砍殺,演成械鬥。而 械鬥有不同地緣集團之鬥,如閩粵之間和漳泉之間的械鬥,也有宗姓之鬥,甚至有職業團體之間的互鬥,形式不一而足,統稱為「分類械鬥」。清康熙到同治年間,台灣大大小小分類 械鬥不下百餘次,同是客家族群,也曾為水源大打出手。 客家獨唱採茶歌?
過去客觀因素造成台灣史的研究過於粗糙,認為泉州人原來在大陸多居港口,因此到台灣也多落腳河口,漳州人多務農,因此遷居台灣內陸平原河谷從事農耕,客家人晚到台灣,因此 只能定居淺山地區。這種依台灣開墾後族群分佈的現況,加以合理化解釋的說法顯然過於簡略。
今天台灣史的研究日多,撥開雲霧,客家族群在台灣開發史的情境令人欷噓,但中研院民族所研究員莊英章也指出,不需為了凸顯悲情,特別放大某一階段的歷史,因為不同階段、情 況呈現的歷史面貌會有不同。
以客家人向來自我標榜的硬頸、剽悍看來,支持客家爭取歷史「詮釋權」的尹章義,針對客家人是否因為道光年間的械鬥就退出西部平原、遠走桃竹苗?他提出另一思考 點。
他指出,北部平原上的客家人是在乾隆四十八年後陸續離開,這一時段,正是茶葉與樟腦成為台灣產業的出口大宗,「由於樟腦與茶葉的新利源開發,許多客家人遷徙到丘陵淺山地 區,這是茶葉產區與客家人分佈區約略重疊的歷史原因,」尹章義認為,台灣的「採茶歌」也多為客家歌謠,幾乎沒聽過閩南人唱採茶歌的!「許多客家遷離平原,並非他們『打輸』 閩客,而是被新興產業吸引離去。」
今天由都會發展的角度往山區看,認為淺山「落後」,因此客家人一定是因為不得已原因遷離西部平原。從早期開發角度來看,卻有不同的面貌,由於水源往往不在平地、而在中游, 也是早期客家人選擇山區的原因。師大地理系教授施添福曾提出客家人「深耕」淺山,因為他們在原鄉就擁有開墾梯田的技術,很自然選擇山區紮根。雖然由客家人一度開發北部平原 的歷史看來,此說不夠嚴謹,卻有不少客家人接受施添福的說法。 認識台灣
對客家歷史的不瞭解,其實只是過去台灣人對整個台灣史不瞭解的反應。中研院民族所所長徐正光表示,過去台灣史的研究多在「綜述」,今天則需要更多地方、區域性的實地採訪調查。
近十年來,客家人從「還我母語」運動開始,不斷要求「現身」,但現身之後更重要的,對自己文化的認 知、與其他文化的交流,「則要依賴更多有關客家的研究,增加對客家族群、 與客家和其他族群互動歷史的知識,才可能找到客家未來的新途徑,」尹章義認為,而這是台灣土地上,不分哪一族群都需要努力的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