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人物說台語有尊重族群的本意,但旁人怎麼解讀卻見仁見智。圖為宋楚瑜參選省長時到各地拜票的畫面。(薛繼光)
台語是非正式、粗俗的、下里巴人所用的語言?這可能是過去一般人對台語的看法;在解嚴十年後的台灣,這樣的看法已逐漸改變。
說台語嘛通」是企業爭取生意策略之一,也是「本土化」台灣的走向之一。標舉「台灣之翼」的長榮航空,客艙播音「先台語後國語」為其特色。(邱瑞金攝)(邱瑞金攝)
相對於官方語言國語,台語在教學課堂、大眾捷運等公共領域也佔有一席之地。許多人獨尊台語,津津樂道台語優越之處,甚至引起族群爭端。
鳳梨、蕃茄、蕃石榴的台語怎麼寫?這不是語言課堂的考題,是今年怳諝萿k委員陳光復用來質詢教育部長林清江的難題,請注意,立法委員考的是「寫」,而非「講」。
林清江是台灣省籍的官員,立法委員考的不是他的台語程度,而是在質詢日前已經定案的「九年一貫」課程標準「語文」及「社會」教科書編寫的「本土性」還不夠。陳光復認為,台灣的發展及台語語文在這些課程中,不應只是配角,而應是主軸。
從一九四九年國民政府來到台灣之後,各科教科書都以國語文來編寫,但在教科書內加入台語語文的呼聲在解嚴後也一直未斷,台語語文的內容應如何編寫,從最極端的「課文應以文字化的台語書寫」,到課本以「台灣文學作品」(例如日據時代賴和的散文、台語詩等)來取代唐詩宋詞、魏晉駢文等中國傳統文化系統的內容,或仍尊重歷代語文傳統,酌量加入「本土文學」教材。就好像政治上「台灣」與「中國」的複雜情結一樣,這還真是九○年代台灣的多重樣貌之一。
複雜的語言糾葛
解嚴十年之後,台灣的語言生態看似微波蕩漾,但媒體聚光圈之外的變化卻不容小看,特別是人口佔百分之七怚H上的河洛語族,正從過去認知裡的弱勢低階語言,逐漸演變成為與族群、本土文化、土地認同等掛勾,不會說台語的政府官員在國會裡經常被考問河洛語,台語與通用的國語(北京話、華語、普通話)並列,儼然有「強勢」語言的氣勢。
語言與族群的關係密不可分,就政治人物來說,會說該族群的語言,就代表認同該族群。本籍湖南的台灣省長宋楚瑜用台語俚語表達心境,幾乎已成「宋省長」的標籤。台語流利的台北市長陳水扁到客家、原住民聚落也總要說上一兩句該族群的語言。
但政治人物說各族群的語言旁人又該如何解讀?陳水扁說客家、原住民語,有人認為是給予弱勢族群士氣,對母語推廣有莫大意義;宋楚瑜勤練台語,卻也有議員質詢他:「不要以為講台語,能用台語演講就是愛台灣!」
現今台灣語言使用的糾葛,不僅存在於政治圈,還延伸到老百姓的平日生活。許多不會說台語的大陸省籍人士經常碰到的嘲諷是「吃了一輩子台灣米,還不懂得說台灣話?」一些民營機關在晉用人員時會特別考慮台語能力,就像過去考慮國語能力一樣。
台北市木柵捷運是台灣第一家開通的快速運輸系統,每到一站,廣播總會響起告知旅客所到地名,起初半年以國、英雙語播音,後來改成「國、台、客」三種母語,在未經過公開討論的情況下,英語被換下來了。
向以「台灣優先」為製作節目宗旨的全民無線電視台,為了將「台灣文學作品」拍成連續劇,邀請「台灣文學作家」座談,從主持到發言討論,大部份人只說閩南語,這引起客籍作家李喬的抗議,他刻意以一段客家話發言「以示平衡」。來自宜蘭的作家黃春明也表示,現今大家對「台灣話」的定義太過狹隘,只認定閩南話,而不考慮原住民、客家也是「台灣話」,這是典型的「福佬沙文主義」。
台語是「低路」的語言?
語言是一種符號,單純來看是一種溝通工具,但它與文化、歷史、經濟情勢,特別是政治權力等息息相關,在四百公里見方的台灣島上,二千萬人口分別屬於閩南、客家、原住民、大陸省籍等族群,如今佔人口多數的閩南話抬頭,其他也認為自己是「台灣人」的族群當然要抗議。
台灣有這樣複雜的語言情結因於歷史。經過日據五十年的統治,特別是一九三七年日本大力推動皇民化運動的統治末期,以禁講台語、標籤「國語家庭」(說日語說得很好的家庭)來壓抑台灣語文,造成台人認為講台語很「低路」(台語意為不入流),台語變成了次等語言。
「光復後所有的知識份子都只會使用日文,討論正式問題時也必須使用日語,閩南語只有在家庭及鄉村使用,」大陸來台後曾擔任台灣省建設廳礦務科長,參與政府接收工作的汪彝定在其自傳性著作《走過關鍵年代》寫道。
光復後兩百萬大陸軍民來台,政府的語言政策是「推行國語」,執行的手段則是激烈的「禁說日語與閩南語」。汪彝定書中指出,「這差不多等於剝奪了只能說日語、台語的知識份子在公眾場合發表意見、接收資訊,甚至討論問題的權利」,「禁說日語有明顯的政治理由,禁說台語就太過份了,」汪彝定認為,在接收台灣初期,如果要說政府曾犯的大錯,對語言問題的處理便是其中之一。
四十年來政府對「推行國語」政策的堅持,最嚴重的是造成原住民、客家族群母語的流失。閩南語族由於佔人口比例的多數,語言活力尚在,但是因為在學校說方言便要被罰錢、掛警告牌及一九七六年實施「廣電法」限制方言節目的播出時間等壓抑母語的措施,更加深台語是一個非正式場合使用,比較粗俗,親和、卻不登大雅之堂的「低階」語言印象。
解嚴後言論大開,許多人公開表達對國民政府語言政策的深惡痛絕,便根源於過去這段不愉快的歷史,就好像原被緊拉的彈簧鬆開後,急速往另一頭盪去,很多人表現強烈的語言行為。
認同分歧的語言心裡
有人在公開場合絕不說台語以外的語言,過去在民進黨公開的會議裡,也有黨員因使用國語而被噓下台,與族群,甚至政權、國家認同問題等掛勾,許多人刻意表現它的語言主張。
台大數學系教授楊維哲去年一整年以台語教授「數學方法與推理」課程,在課堂上如此「標舉」台語,引起社會側目。他表示,以台語作為教學語言是因為「自我覺醒」。「國家是由人的意願產生,而非『超驗』的存在,『國語』也是一樣,」他認為所謂的「國語」必須要包括台語、客語、華語,以及其他的南島語言。意思就是說,他並不遵從現行「國語」定於一尊的定義,在公共場合,他一定要用「他的國語」來發言。而在以公務為本的發言場合,像議會及立法院,使用自己的母語「不僅是權利,也是義務,」他說。
以彰顯母語為己志的,多半出於濃厚的族群意識,不少人非常不習慣,「如果說在公共場合,某些人可以用他認為的『國語』發言,那是不是也意味著另一種形式的強迫接收,『鴨霸』的程度跟當年的『獨尊國語』有什麼不同?」一位政治觀察者說。
政大歷史系教授戴國煇也認為,許多人將語言問題「情緒化」,是把語言與政權、認同等過去不愉快的經驗全混在一塊了。「光復初期全島都狂熱學國語,為什麼?因為要忙著認同大陸,後來逐漸發展的『二二八』暴動事件使得省籍對立起來,本來學國語的狂熱,變成講國語的是『豬仔』,」他說,現在再加上對大陸共產黨的不認同,不願說與他們通行語言相同的「普通話」,從國語到普通話,藏在語言背後的心理更令人玩味。
他認為,台灣語言發生問題是源於對國家、政權認同的分歧。回歸後的香港在語言上有種種糾葛(詳見一九九八年八月號光華國內版《香港重回中文懷抱》一文),也因為對北京政權的抗拒,假如國家認同未分岐,語言認同也不致發生重大爭端。
多元異聲、眾聲喧譁
國家認同的分歧使得有人在語言上表現強烈的主張,但台灣島內族群的多元,使得問題更不易解決。例如有些人認為福佬人人數最多,因此該族群使用的語言「台語」應該變成官方語言,卻引起其他族群的反彈。
一九九六年「福爾摩沙基金會」對台灣地區的問卷調查,六成一的台省閩南人士贊成將台語列入官方語言,卻有六成一的大陸省籍人士反對,客家人的意見則是贊成與反對相當,各有四成多。
本刊今年怳赬鴷_中南東四個都會所做的問卷調查,在問及「您認為在議會開會或學校教學等正式場合,使用哪些語言較恰當?」時,也有六成八的民眾回答「國語」。
語言與政治權力關係密不可分,一九八七年語言學者黃宣範曾對台北市居民做問卷調查,超過一半的人最先學會的語言是台語,但其中有四成一的人認為自己的母語是「台語」。黃宣範認為,先學會台語是因於家庭因素,認為國語是他們的母語則是「社會心理」因素使然。
一九九六年「福爾摩沙基金會」的調查也有類似的發現,三抪野H下的新人類八成「自認是本省閩南人」,但認為母語是台語的只有七成一。一成一新人類「自認是外省人」,但認為母語是北京話的則高達兩成四。顯然不管是本省或大陸省籍人士認同國語為母語的都比對自身省籍的認同來得高。
但這並不是台灣民眾的語言全貌。
黃宣範的另一份調查顯示,無論城鄉,台灣民眾使用語言更普遍的狀況是國、台語「雙聲」,甚或加上客語「三聲」混雜進行。本刊在今年怳諰珧答滌搢髐]得出類似結果。
多語交雜的運用,或更接近現今台灣人的說話樣貌。類似「這個人不是秀斗,就是頭殼壞去」、「請問是誰的call機在叫」等混著各種文化影響的語言常見,有人說這是後現代理論所強調的「多元異音」及「眾聲喧嘩」,不同的話語相互激盪對話可磨擦出更多的創造力,但是也有人說那是粗糙怪異、模糊不清,或為顯示流行,卻了無深度。
語言的後殖民論述
語言的混雜,相當程度代表著文化的交融;對於獨尊語言純淨的人來說,另一種詮釋則是紛亂。但若要找尋任何一種純化的語言,即使是窮究語言的根源,也會發現不可能。今日奢談「回歸台語」或「獨尊國語」的人,很可能只是在跟自然的語言環境挑戰。
更何況二十世紀末文化殊異性更被尊重,多元文化的刺激──如果是累積性的相加,絕不會沒有好處。
中南美洲的殖民者帶進西班牙、葡萄牙文,舊有的印第安語文因此被消滅,但是外來語「本土化」之後,拉丁美洲作家「被迫」以這些「外來語」來呈現中南美時空下的人文精神,這種融合多文化的大架構,也造就了馬奎斯等世界級作家。台籍作家黃春明認為,不管創作或媒體運用語言,都不應有排他心態,否則就是狹隘。
但殖民語言常造成殖民地的階級隔閡、阻絕對母文化的認同,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一九五○年代戴國煇在東京留學時,聽一位印度同學說起二次大戰後在印度大學課堂上,主要的語言是英語。一九六二年中共跟印度打仗,下層兵士多半只會印度語,上層官員大多以英語發令,無法溝通而成為敗因之一。
從政治的角度來看,台灣光復後回歸母國語言、禁絕日語有其必要,但連台語一起禁掉,顯然是做得過頭了。在歷史的前車之鑑下,如今香港回歸,北京雖然也希望香港人「回歸」官方語言普通話,但卻用漸進的方式,廣東話在香港仍普遍通行。
但是如今在香港卻也有許多人認為,香港要走出小島,全世界怳香鶪H口在使用的「普通話」不能忽略。如今有些台商在大陸做生意比港商來得成功,也有人認為是由於台灣人的「國語」說得較溜之故,歷史的面向多重,光取哪一端都是偏執。
語言本質未變,人的認知變了
有人以對等為多元的前提,為讓台語取得與國語的同等地位,甚至主張「台語優越論」,有人致力破除其低階、粗俗的印象。台語經過日據時期的母語壓抑,當時「教育程度較高的台籍菁英不說台語,台語用得比較多的是農民、勞動等階層,台語表達較爽快、粗俗,台語沒有水準的印象或因此而來,」台大外文系副教授江文瑜說。
如今情勢正在翻轉,「知識菁英」帶頭說台語,電視新聞台語播報員從土氣、老成的刻板印象走出,大打俊男美女牌。很多人更是大談台語的優越。
宜蘭的小學教師邱水金指出,台語保留的古漢語的音韻更多,不像北京話因為受到元清等「外族」語言的影響,「胡言胡語」很多,因此他覺得學台語更能理解漢族文化,尤其是用台語讀古詩,更能表現音韻的美感。
在高雄開授台語讀書會的教師林鳳珠也表示,她覺得台語的許多音,都可以在古漢文找到對應文字,例如輕采(台語「隨便」之意)、話絮(多餘的話)、有夠儒(有夠拗)、讀冊(讀書),這些語彙比今天的白話更典雅。
細究語言的本質,過去與今日的台語語彙,其實並無多大改變,「變的是大家對語言的認知,都是政治經濟等外在價值影響,」江文瑜說。況且各種語言之間是很難比較的,有的聲腔悅耳,有的文法簡易,各有其豐富與貧瘠處。
也有人懷疑,經久不被整理標準化的台語,表達的深度及廣度可以達到什麼程度?香港中學的教學語言在今年九月從英語回歸到廣東話,也有人認為口語的廣東話跟書寫的中文有距離,會有「表達不清楚」的問題。去年楊維哲教授以台語作為授課語言,也有人認為,教數學等自然學科可以用台語教,若是人文學科是否也可以以台語闡述?
江文瑜指出,理論上任何語言都可以在不同場合使用,可以口語、書寫,也可以在課堂上教、做文學創作,「任何語言都是多層次的,只要讓它有生機,」她表示,像原住民語言,一般的認知是原住民的部落經驗跟科技生活有距離,但是如果現在大家決定要將阿美族的語言現代化,科技的新字是可以創出來的,台語當然也一樣。
就好像有生命力的植物得常常修枝剪葉,台語的進展也要更多人投入,但現在大家對台語的觀感還只停留在浪漫層次的「比北京話還保留更多古漢文」或「不適更寬廣使用」的主觀認知,對台語加深加廣的道路,例如台語語音或是台語文字的整理,卻都還在少數人各自為政的階段。
為何要學台語?
脫離情緒或對立來思考問題,或許是急切關心台語未來的人們更應深思的問題。聯合國宣言明白寫著,說母語是人類的基本人權。江文瑜闡釋,語言反映一種文化,也是一種看世界的觀點,像「細漢偷挽瓠,大漢偷牽牛」(小時偷採瓜的,長大會去偷牛,比喻小孩教養宜早)、「猴也會跌落樹腳」(會爬樹的猴子也會跌在樹下,比喻人生不可逆料),這樣的牽連著台灣早期社會背景的台語,對許多人來說,學來當然別具意義。
今天,我們的語言政策是「推行國語、尊重母語」,但問題已不在台語文化的保留,而是台語文化該怎樣傳承給下一代。一九九六年實施的鄉土教育使許多小學開始母語課程,但實施多年卻還是面臨「師資過少」及「該怎樣教」──有人認為母語教育應教生活用語,但也有些人認為,只要保留活潑的台語環境,生活用語自然就能學會,不必在學校教;進入教育體系則應加強語言使用的深度,例如教古文言文以台語發音等。母語教學的方向該怎麼走,大家還未有共識。
許多家長更擔心的則是,母語教學是否會增加學童負擔。尤其從民國九十年九月開始,全台灣的小學將開始英語教育,英語與台語課業是否會相互排擠,顯然很多人沒信心。
中央研究院民族所助研究員余伯泉今年怳賵蕈g對台北市舊莊國小全校教師做問卷,當問及「小學英語與母語教育那個重要?」時,答「母語比較重要」的佔百分之四十二,答「同樣重要」的佔百分之四十八,但問及「當英語與母語發生衝突時,那個會被犧牲掉?」答「母語教育會被犧牲」的達百分之八十一。顯然在認知與行動之間,即便是基層的母語教學者也認為「難擋世界潮流」。
尊重自然的語言法則
但各種意見的陳述,卻都掩蓋不了的一個事實是,即將主導二十一世紀台灣未來的「新新人類」並不一定說台語。在幾次對台語問卷中,新新人類使用台語都有退化現象。本刊的抽樣調查就發現,三抪野H下的年輕人認為自己閩南語說得流利的只有三成多,相較於三抪野H上高達六成以上明顯地低許多。或許不至於像原住民或客語可能遭致消失的命運,但台語將來的走向似乎也難說樂觀。
從更寬廣的面向來看,語言的發展是否也如同佛學裡成住壞空、生住異滅的循環。儘管亞洲或歐洲等地,毫無例外地都將英語當作第一外語,但全球的語言總數不是減少,而是增加。根據估計,全球「再生」的語言有六千一百多種,比四分之一世紀前翻了一番。這有些是因為國家分裂,本地的語言重見天日,也有些是少數民族政策的加強,許多趨近於消失的語言如平埔族語重新又被整理、發揚。
對主掌台灣二十一世紀的年輕一代,我們是否交出決定權,讓他們選擇想用的語言?對年輕一代來說,省籍、族群說不定都不是問題,話說得「爽不爽」才重要。
台語的拉抬或是現今政治環境下的一種態勢,從更長遠的眼光來看,無論是過去的「獨尊國語」或現在的「台語本位」或都將是歷史的過客,現實的語言世界自有其自然的行走法則,最好的方法,我們是否就是「尊重當下」,或許LKK、SPP這樣的話語,正是未來「台灣話」的趨勢:大匯流。
(編按:LKK意為「老磕磕」是台語以羅馬拼音的字首縮寫,意為老頭子。SPP音為「俗斃斃」,意為「很俗氣」)
p.29
民間藝術蘊涵地方語言、宗教、文化等生機,歌仔戲是一例。但近來歌仔戲唱詞過於「國語化」也被質疑,認為將因此喪失地方本色。
p.30
政治人物說台語有尊重族群的本意,但旁人怎麼解讀卻見仁見智。圖為宋楚瑜參選省長時到各地拜票的畫面。
p.31
「說台語嘛J通」是企業爭取生意策略之一,也是「本土化」台灣的走向之一。標舉「台灣之翼」的長榮航空,客艙播音「先台語後國語」為其特色。(邱瑞金攝)
從老實、土氣刻板印象走出,俊男美女也來播台語新聞。
p.33
日據時代台語曾被壓抑,促使文學家賴和開始思索台灣文學該用什麼語文來表現。現今的國語教科書有人主張台語文的比例應予加重,賴和的台語詩重新又被提起,圖攝於彰化賴和紀念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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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明媚、鳥語花香、萬里無雲……,有別於日據時代末期,學寫漢文不再需要躲起來了,但光復後「回歸中文」同時實施「禁講台語」的政策,對母語發展帶來莫大傷害。(黃季瀛攝於一九六四年彰化鹿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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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是彰顯族群的標記之一,被認為有濃厚大陸省籍色彩的新黨前身──「新國民黨連線」到高雄辦演講,引起省籍衝突。圖攝於一九九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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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英語化趨勢之下,英語補習班大量林立,小朋友學英語已是難擋潮流,英語與母語如何分享學生有限的學習時間,讓許多人傷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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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尊重每個族群又不陷入「族群沙文」的前提下,母語政策如何能更開展是未來面臨的更大挑戰。圖為台東卑南族小朋友的母語演講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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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主掌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未必見得服膺上一代規劃的語言法則,語言自有其生生滅滅的循環,人為的抑揚都只有徒增歷史話柄。
從老實、土氣刻板印象走出,俊男美女也來播台語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