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留學經驗
高三時有個畢業創作展,學校老師會邀請一些評審,選出優秀的作品並頒發獎金。蔡博丞當時編了一支舞叫《自畫像》,這是一個群舞的作品,反映出每個人自我的個性,這作品不但獲得評審的青睞,也讓他提早體驗「編舞者」跟「舞者」之間的角色轉換,對他來說這是個很難得的學習經驗。高中要畢業時,學校老師還特地叫他進辦公室,鼓勵他說:「你非常有編舞的天分,你要繼續做這件事情。」
後來蔡博丞進入臺北藝術大學舞蹈學系就讀,大二那一年在高雄有一個「城市芭蕾舞團」,邀請他去幫一個叫「點子鞋」的芭蕾創作平台編舞,「我覺得我那時在累積一些能量,現在回去看或許不是那麼的純熟,但也因為那時放得夠多,所以我現在創作時就會知道,什麼東西該收。」
蔡博丞在北藝大求學的期間,還兼任校外的教學與編舞,曾經最多一個星期可以排到15堂在外的教學課程,「我那時什麼課都接,這要歸功於我從小在舞蹈社團接觸到了爵士、流行舞、民俗舞等各式各樣的舞蹈。」而這些從小累積在身體裡的資糧,逐漸轉化成各種教學與創作的能量。而促使他的創作更進一步發揮的,則要屬在大三上學期那年學校的交換學生計畫。
當時北藝大與文化部合作,讓校內優秀學生有機會能至國外學校交流,蔡博丞就在那時去了紐約州立大學帕切斯分校(Purchase College)當交換學生,「因為我們去那邊只要上術科,剩下的時間很多,而我跟另一好友很瘋跳舞,像百老匯的劇啊、爵士舞啊,所以每天都衝去外面上課。」在學校以外的時間,蔡博丞就去紐約的百老匯舞蹈中心,在那接觸到街舞、芭蕾、現代舞、爵士舞……等,也在國外看了很多表演、美術館、博物館,這些東西都成為了他日後創作的寶貴經驗與養分。
在紐約的經驗,開拓了他的心胸,讓他體認到做藝術不能畫地自限,「你必須要open mind,必須要接收很多,即便你不喜歡,也可以觀賞,在不喜歡的東西當中或許也有東西是值得你去借鏡的。」對於蔡博丞來說,一個藝術家對於生活的感受是很重要的,為什麼要聽這個音樂?為什麼喜歡看這些雜誌、電影?在生活中的每一次邂逅都帶給他不同的感受與刺激,當別人還在為不知該如何自處而煩惱時,他早已轉化成下一次演出的創作能量。
台灣創作揚威國際
「我第一個作品是《浮花》,是雙人舞,那時我用了台灣民間信仰中流放水燈的意象,但是在身體的實質面跟音樂的選用上則用非常西方的方式。」蔡博丞說。《浮花》裡的服裝其實是婚紗裙裡面的襯裙,音樂則是一位加拿大作曲家所編的曲,也就是用東方的概念,以西方的詮釋方式來完成,如此也拉近了與歐洲觀眾的距離,讓東方文化不再那麼遙不可及。
另一個作品《Hugin/Munin》,裡面有兩隻烏鴉,是戰神奧丁的寵物,一隻代表記憶,另一隻代表思維。牠們會出去竊聽很多人的事情,等到戰神奧丁要開會處決這個人的時候,這兩隻烏鴉會跟他打小報告說:他這個人其實怎麼樣、他不是好人,再結合一些東方武術對打的成分進去,「我用北歐神話為主軸,但是我把北歐神話變成黃飛鴻跟李小龍對打。」蔡博丞提到這靈感來自一部日本電影《惡之教典》,是講暴力美學與反社會人格的劇情。也就是用西方的意象概念,但用東方的詮釋方式來完成,讓外國人看起來會覺得很有趣。
蔡博丞提到當時用這支舞《Hugin/Munin》去丹麥比賽,有一個觀眾提問:「為什麼我們北歐的神話故事,居然是由一個亞洲的編舞家來編給我看,而不是我們自己北歐的編舞家去找到這個概念?」這個問題很有趣,當台灣正在提倡要有國際觀的同時,蔡博丞透過編舞,已悄悄牽起東西方文化的共鳴與交流。
此外,蔡博丞的另一舞作《INNERMOST》,則用了西方「混沌宇宙」跟東方「本無」概念的結合。紅色棍子代表時間軸,就像是時針跟秒針的概念,但在時間軸裡要找到零是很難的,因為時間會一直流動,所以蔡博丞又去找了兩個人,他們倆個其實是代表同一個人,於是就形成時間、空間與自己的關係,當時空跟你自己合而為一的時候,那個「無」就存在在那裡了,也就是找到了內心的平靜,後來這部作品被丹麥《政治家報》評為:「兩位舞者與紅色棍棒之間的對決,作品好得令人驚訝,獲得滿堂喝采!」
《Hugin/Munin》裡兩隻烏鴉,是戰神奧丁的寵物, 一隻代表記憶,另一隻代表思維。(周懿文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