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一場在中正紀念堂廣場舉辦的戶外打擊音樂會「聲振大地」,有聲有色地展現中國打擊樂豐富的面相,吸引許多人駐足聆聽。(卜華志)
「剃頭、打鼓、吹鼓吹」是台灣俗諺中三種最「衰」的行業。最近,一向以摩登與年輕為訴求的電視咖啡廣告,卻敲鑼打鼓、吹鼓吹了起來。有人預測,過去常讓現代都市人「嫌吵」,又沾點「土」氣的傳統打擊樂,會是下個世紀的音樂主流。果然如此?為什麼?
在國父紀念館的舞台中央,亂彈嬌北管劇團的文武場領軍邱火榮帶領一群年輕學生敲鑼打鼓,這個鑼鼓譜有個很美的名字,「蝴蝶雙飛」。「和人家西洋的有一點比較啦,」他的口氣有一點興奮。回想當年,劇團被請進國家劇院表演時,主辦單位一再叮嚀後場鑼鼓可否小聲一點,以免「觀眾覺得太吵」,如今他們卻成為舞台的焦點了。
對鴻勝醒獅團團長張遠榮而言,把獅鼓擺在台上當成主角,這也是頭一遭。為了凸顯鼓點的串連表現,怳斂薊爾`目讓他失眠了幾天。他把五面大鼓擺在舞台正前方,所訓練的鼓手們個個身手俐落,打鼓之餘頻頻旋腿或換手;舞台後方兩隻獅子和著激昂的鼓音,在木樁上跳上跳下,施展特技。滿場觀眾看得熱血奔騰,大聲叫好。
聲東擊西,輪番上陣
今年初夏時分,第二屆國際打擊樂節在國父紀念館盛大登場,有來自世界各地頂尖的打擊樂團共襄盛舉,一共八國十三團,號稱「八國聯軍」。總策畫人朱宗慶設計了「台灣打擊樂之美」作為開場節目,這個別出心裁的安排,使觀眾有機會「正視」台灣打擊樂的多種風貌。
除了北管鑼鼓與獅鼓,這場表演還安排了京劇鑼鼓及台灣原住民的打擊樂,前者由復興劇校劇樂科表演,後者以泰雅族為代表。他們以昔日部落勇士「出草」(即獵人頭)的打擊傳呼方式開場,結合出草祭典、男女談情說愛等習俗,男男女女背著竹筒在台上載歌載舞。
這場開幕表演讓國外團隊大為驚豔,國際打擊樂協會主席佳木.魏雷說:「這是一場很有啟發性的經驗,那對我是一個全新的天地。」也有本地觀眾看得掉淚,「不知道原來敲鑼打鼓也可以這麼豐富!」
除了這場「台灣打擊樂之美」,台北民族樂團曾在稍早推出「雙龍搶珠」,介紹台灣傳統戲曲中的鑼鼓音樂;台北市立國樂團則推出「打出台灣風——從古早到現代」,此外,他們還與朱宗慶打擊樂團合辦一場饒富趣味的「聲東擊西」音樂會,讓中西打擊樂同台較勁。中正紀念堂的廣場上也舉辦過一場「聲振大地」打擊音樂會,展現中國打擊樂的多面向。
其實,不管是戲曲鑼鼓、醒獅鑼鼓,或是原住民的樂舞表演,平日都有各自的表演圈或生活圈,最近卻不約而同成為舞台主角,為什麼呢?
台灣打擊樂的近代史
對照今天「聲東擊西」的盛況,一般人大概很難想像十多年前,台灣打擊樂的園地還是一片荒蕪。當時人們對打擊樂的觀念大概不出吵、沒有旋律、難登大雅之堂;對於打擊樂能否作為一門藝術表現,也半信半疑,甚至還擔心會把場地「打壞」。打擊樂在今天的台灣能受到重視和注目,靠的是一群人不斷的推廣,其中又以朱宗慶最具影響力。
當年他在國立藝專本來主修管樂,也愛敲敲打打,受到系主任史惟亮的鼓勵,決定以打擊樂進一步深造。民國七十二年他從維也納取得打擊樂演奏家文憑歸國,應國立藝術學院音樂系主任馬水龍之邀,開設打擊樂的專業課程,三年後與他教出的第一批學生合組了台灣第一個打擊樂團。
他們想出各種點子推廣,除了在舞台表演,也上電視綜藝節目,或到各地廟埕、街坊演出,慢慢改變了大眾的想法:原來打擊樂在樂團中不只是搖旗吶喊的小嘍囉,不是其他樂器學不好的人才來學。原來它不一定吵,可以很好聽,還有很多變化可以玩,連日常生活的瓶、罐、碗、盤都可以敲出音樂。本來,打擊樂與人的心跳非常接近,是人類與生俱來的能力和需求,也是人類史上最早的「樂器」。「只要有心跳,應該都會對它產生共鳴,」朱宗慶說。
本著對打擊樂的熱愛,再透過專業化、企業化的推展,朱宗慶所帶領的打擊樂團幾乎成為台灣打擊樂的代名詞,展現了多重風貌,從經典嚴肅、通俗流行,到兒童音樂會無所不包,大小通吃。八十一年他還成立一個兒童打擊樂教學系統,目前在各地有三抴X個分中心、一萬二千個小朋友參與。今年樂團過抪野秅憿A他們在紀念專刊上驕傲地寫下:「(我們)重新改寫了打擊樂在中國近代音樂史的地位。」
世界上打擊樂最豐富的地方
打擊樂在中國近代音樂史誠然是從無到有,那麼在傳統音樂史上打擊樂的發展又是如何呢?
「中國號稱是世界上打擊樂最豐富的地方,」民族音樂學者,也是榮興客家採茶劇團團長鄭榮興說,打擊樂從民間到殿堂,從素樸的常民性到大典的儀式性,應有盡有。民間鑼鼓與人民生活緊密連結,就在婚喪喜慶間,也是戲曲的靈魂。而古代打擊樂器如鐘、磬等,更是禮樂重器,「貴重」的很。鄭榮興在肯定朱宗慶的推廣時,卻不免有些憂心:以後小孩會不會只認識「西打」──西方打擊樂?
「朱宗慶以企業經營來做打擊樂面的拓寬,普及性自然是第一要求,無可非議,」民族音樂學者林谷芳表示,若談到生命感動,或從藝術角度著眼,就不夠讓人滿意了。另一個副作用則是容易使大眾誤解打擊樂只是敲敲打打,親子同樂,但是普及化並不一定就能走向精緻。林谷芳強調我們仍應以「古典」──傳統打擊樂──奠基,因為這是經過世世代代生命的反省所洗鍊出來的東西。
這點出一個有趣的文化對比。當今打擊樂在西方世界方興未艾,但歐洲打擊樂的發展其實很遲。而歐美系統之外,打擊樂卻往往扮演「至尊者」的地位。
陪襯者vs.至尊者
中世紀怞r軍東征時,鼓成為軍隊提振士氣的樂器;巴洛克時代定音鼓則用於節日慶典,也在樂團擔任加強節奏性與氣氛的角色。等到交響樂團編制擴大,打擊樂也多了一點發揮,但是它獨立成為一門音樂表現,卻遲至本世紀初才開始,音樂史上記載的第一首打擊樂曲是作於一九三三年。
六○年代前衛音樂興起,作曲家開始大量接觸世界各地的打擊樂器;在英國興起的搖滾樂以反叛正統音樂出發,所使用的撼人節奏正是來自打擊樂,爵士樂多變的風格也受到非洲民族音樂的影響。
反觀其他各地,除了中國有豐富的鑼鼓,印度鼓、非洲鼓、日本的太鼓、印尼的「甘美朗」、中美洲用汽油桶做成的鋼鼓,以及墨西哥的「馬林巴」等,也都各有獨特色彩,廣被學習利用。
其實朱宗慶也知道,要使台灣打擊樂更獨特地屹立世界樂壇,傳統打擊樂是一項相當有力的資源。當年他所學習的全是西樂系統,學成歸國後開始接觸傳統打擊樂,除了跟隨「鼓王」侯佑宗學京戲鑼鼓,也涉獵醒獅鑼鼓和北管鑼鼓。他在國立藝術學院音樂系開設的打擊組,傳統鑼鼓是學生的必修課。
兩年前他還成立了傳統打擊樂中心,做兩岸交流,除了邀請彼岸幾位打擊樂名家來台示範講學,還與他們合編了一本打擊樂圖鑑,介紹各地豐富的打擊樂器。「這絕對是冷門的工作,但是值得,」朱宗慶表示,研究傳統最終希望把它轉化成國際舞台上有特色的素材,把中國打擊樂推展到國際樂壇上。
歡鑼喜鼓咚咚鏘
民族音樂在世界樂壇響亮發聲,看來已是大勢所趨。然而當我們回過頭來,想由「古典」奠基,把生命接上「世世代代的反省和洗鍊」,問題就出來了:我們對這塊土地上的打擊樂認識有多少?也許不是因為太熟悉所以聽而不聞,就是覺得鑼鼓喧天吵死人。但真的是這樣嗎?
民間婚喪喜慶、迎神賽會中不可少的鼓吹,就是鑼鼓加上嗩吶。有一首校園民歌「廟會」開頭便是這樣唱的:「歡鑼喜鼓咚咚鏘,鈸鐃響雲霄。」鼓吹多半脫胎自北管音樂,「北管」廣義來說是昔日流傳在大陸北方的音樂,由移民帶來台灣。以前各村莊的子弟都會組成社團,利用農餘閒暇練習,每逢廟會時便擔綱伴奏。除了搭配嗩吶之外,北管音樂中還有一種純鑼鼓,平常不輕易示人,只有等到社團之間「以樂會友」時,才拿出來當成競技的法寶。
迎神賽會少不了陣頭遊行,其中的跳鼓陣、花鼓陣,都是以打鼓為主秀的陣頭。鑼鼓引出的獅陣更是最基本的陣頭之一,連政府或民間各項慶典也少不得請它演出,以表示趨吉避凶,帶來吉祥的好兆頭。廣東傳來的醒獅表演需要武術底子才能舞得虎虎生風,透過大鼓、鑼、鐃鈸組成的獅鼓,把獅子的喜怒哀樂和翻滾跳躍等動作表現得維妙維肖。
至於曾是廟會必備大戲的北管亂彈戲,現在雖然逐漸沒落,它的後場音樂卻影響了偶戲、傀儡戲、歌仔戲,乃至客家採茶戲。說起戲曲鑼鼓,雖然一般「只聞其聲,不見其影」,卻是戲劇不可少的幕後功臣,除了烘托角色性格、節制舞蹈動作,更是劇情氣氛的營造者,水聲、更鼓、叩門聲等特殊音效也由它一手包辦。
戲曲音樂的「普通話」和總指揮
京戲的鑼鼓便很有「聽頭」,這是文武場中的「武場」,由單皮鼓、小鑼、大鑼、鐃鈸、堂鼓組成,所使用的打擊總譜稱為「鑼鼓經」或「鑼鼓點」,以模仿各打擊樂器聲音的代音字(如咚、倉)做記錄。從為了招徠觀眾而打出的音響熱烈、節奏活潑的「鬧場鑼鼓」,到全劇終了的「尾聲」鑼鼓,多達百餘種,每一種鼓點都有特別的打法和作用。
「以前常說『聽戲』,因為透過鑼鼓點與唱腔,大概就知道出場的是何方神聖,心情又是如何,」國立藝術學院音樂系講師,專研京戲鑼鼓的溫秋菊說。例如內行觀眾一聽小鑼、大鑼和鐃鈸輕敲「慢長錘」的「倉七台七」,就知道不是大家閨秀蓮步輕移,款款而來,就是帝王將相一身威嚴地出場。而「亂錘」的「倉倉倉倉倉七(ㄘㄟˊ)倉」節奏一打,就彷彿看見一個人慌張失色,或心事重重,亂了分寸。戰場上兩軍上場對陣時,靠的正是「急急風」「鎗鎗鎗鎗」的鐃鈸營造出緊張的氣氛。
「老祖宗把人物及情緒提煉成簡單而具象徵性的節奏,這與傳統統生活及美學觀是互相呼應的,」溫秋菊越探究,越發現其中的精彩。而綜觀大陸各地劇種,雖然因為語言音韻不同,唱腔旋律會有變化,用來伴奏的鑼鼓卻大同小異,「好比是『音樂的普通話』,」她比喻說。
統領整個擊樂隊的則是那打單皮鼓的,人稱「鼓佬」。中國音樂傳統上沒有指揮,都是透過鼓點領導。以往鼓佬要出師可不簡單,得先把小鑼、鐃鈸、大鑼各學三年,才能打鼓。除了精熟各種打擊樂器,他更要熟悉劇情,知道何時是那個角兒上場,要表達什麼情緒,施展什麼身段,唱什麼唱腔,各該用什麼鑼鼓點配合。
但是上了台光憑死背還不夠,更要能隨機應變,當演員眼一瞥、手一指,或透過呼喊、抖袖、撩鬚等暗示,馬上就要能「咬尾」──以適當的鑼鼓點銜接。對於兩者默契之重要,梨園甚至有此一說:武戲時如果鑼鼓點沒打好,有可能摔死演員。復興劇校劇樂科主任劉大鵬對這兩者的搭配有個妙喻,「如果說演員是客人,打鼓佬就是廚房師父」──一個要會點菜,一個要能上菜,才能賓主盡歡,把戲演好。
把大地敲響
中國打擊樂其實不只在戲曲與民俗上有所表現。如果「台灣打擊樂之美」介紹了一些民間打擊藝術,文建會舉辦的「聲振大地」音樂會,則從歷史的縱軸呈現中國打擊樂的不同面向。
那是個涼爽的週末夜晚,散步路過或專程來聽的觀眾三三兩兩席地而坐。音樂會以數怜至唭o和數怞嚓遜牧怐漸褻▽x場「開鑼」,展開與生命禮儀有關的民俗面向。藝術性的表現則有大陸著名的西安鼓樂、潮州鑼鼓等,以及脫胎自傳統鼓樂的現代創作曲。在儀式與藝術結合的面向則以優劇場的「優人神鼓」為代表,他們的表演很重儀式性,有些日本鬼太鼓的味道。音樂會最後以鐘磬禮樂壓軸,以祭孔的形制回復儀式的莊嚴性,並以此作為「台北國際樂展」的閉幕式。
這場音樂會的策畫人林谷芳,希望藉著各類表演形式,讓大眾對打擊樂的認知不再受限於民俗或娛樂的敲敲打打,而看到中國打擊樂與生命、文化結合的豐富面向。大陸各地及台灣許多地方都吸收了拳術、劍術、舞蹈等動作,創造出有聲音、有形象、有情感的擊鼓藝術。至於中國歷史更早的打擊樂型態──鐘磬禮樂,原是一種政治儀式音樂,從天子到諸侯,每一個層級擁有的樂隊在規模大小和形制都有規定,今天我們大概只能在祭孔大典上驚鴻一瞥。
打出現代風
除了介紹傳統打擊樂的千姿百貌,也有人致力把傳統素材轉化成現代人的精神表現,活生生的民間打擊樂有許多材料可以直接抽取或轉化。例如台北市立國樂團推出的「打出台灣風」,打擊小組除了以半年時間向邱火榮學習北管鑼鼓,也委託作曲家從客家八音、傳統亂彈創作新的曲目,打擊樂首席李慧自己也從佛教大鼓與原住民的打擊樂編出新的作品。
在這方面,大陸做得比台灣早,成果也比較顯著。在八○年代各地紛紛成立鑼鼓隊,許多擊樂家也展開創作,或是結合其他樂器,或作為清一色的打擊樂。例如西安打擊名家安志順從民間鼓樂創作出「鴨子拌嘴」和「老虎磨牙」兩首小品,分別利用鐃鈸和大鼓的各種發聲法變化出不同的趣味,生動刻畫出標題動物的神態,很受歡迎,在兩岸都常常被拿來表演。近來在國際樂壇大放異彩的譚盾,則利用他小時在湖南老家祭典中常聽的鑼鼓,給作品營造出奪人的聲勢。
「要中也要西」
朱宗慶打擊樂團多年來不斷委託國人作曲家為打擊樂寫曲,舉辦國際打擊樂節時,也要求參加的團隊都要演奏一首中國人的作品。這些年下來累積不少打擊樂作品,有些把鄉土民歌加以改編,有些則利用京戲的鑼鼓經創作。朱宗慶覺得中西打擊樂器的融合度很高,可以透過樂器的選擇及技術,表達不同的音色及情感。「我們不是要不中不西,而是要中也要西,」他說。
林谷芳則認為,文化本都是融合而來,更重要的是能否站穩自己的基點。作曲家馬水龍則覺得把鑼鼓點運用在作曲中,要能用得自然,否則會格格不入,這就要看作曲家各自的功力。他認為中西兩個系統各有特色,例如東方多為皮革鼓,而西方則用人造皮面,至於演奏法的不同他有一個親身經驗。
當年馬水龍為雲門舞集的舞劇「廖添丁」做配樂,在音樂中使用大量鑼鼓來暗示人物的心情並鋪陳場景。當他應邀到捷克灌錄唱片時,還自備了音樂中需要的幾面大小不一的鑼。沒想到當地專業的打擊團員就是拿這幾面鑼沒辦法,學了二怳斂薑斯M拿不上手,不是拿著拿著就掉了,就是敲不準,更別提把他心目中戲曲的暗示性表現出來。
年輕人的「酷」
放眼世界樂壇,打擊樂不斷產生新的融合變化,許多人預測它將是下世紀的音樂主流,多采多姿的民族音樂則是其中要角。不過話說回來,打擊樂不只是音樂家的專利,它有一種親子同樂的特質,樂器一敲就會發出聲音,很容易讓人有成就感。
朱宗慶開設兒童打擊樂教學中心,便是觀察到一般小孩學音樂的矛盾:學習時似乎痛苦總是比快樂多,但是喜歡音樂又是他們的本能。如果從簡單易學的打擊樂入手,叮叮咚咚之間不但可以學習節奏感,有許多小朋友因此解除對音樂的恐懼感,耳朵也敏感起來,自然而然開始留意周遭的各種聲音。
不過這套系統目前以西打為主,傳統打擊樂有沒有入門的途徑呢?目前一些中、小學有傳統藝術如北管、跳鼓陣的教學,不過對於一般年輕人,他們最愛的打擊樂還是熱門音樂快速的節奏。北管老藝人邱火榮有些感慨:「年輕人一聽戲曲鑼鼓,就捂起耳朵說好吵。可是你看他們去聽搖滾演奏會,台上的貝斯和鼓那麼大聲,他們卻覺得很過癮。」
捧著金碗要飯吃?
關心傳統音樂教育的人一提起這點就很無奈,「不正視自己文化的基礎,只是西方音樂的傳播站,」馬水龍覺得我們是「捧著金碗要飯吃」。溫秋菊認為傳統音樂最好在學制內推行,才能落實,可是一般師範院校音樂系並沒有這方面的課程,老師自己沒學,又怎麼教下一代欣賞?「問題是,我們有沒有自信,把民族音樂放進學制?」林谷芳感慨地問,「如果我們爭取到辦亞運,開幕儀式難道要用貝多芬的第九交響曲嗎?」
談使命感太沈重,回到流行的本質或許也能殊途同歸。六○年代西方興起的搖滾樂反叛傳統,向外國文化尋求表達的靈感,那震耳欲聾的鼓聲宣洩出解放的渴望,釋放與脈搏相應的跳動。而「滾石」畢竟老矣,現在台灣的年輕人要反叛「主流」,還有什麼比出入傳統,拾回「金碗」更酷的事?難怪賣咖啡要吹鼓吹了。想要比「酷」比「駭」,做個青春鼓王?何不從中國到西方,從傳統到現代,一齊開打,打個它響亮驚人! □
p.98
(上)大鼓一擊,撼人心弦。優劇場的「優人神鼓」具有強烈的儀式性。
(右)一場在中正紀念堂廣場舉辦的戶外打擊音樂會「聲振大地」,有聲有色地展現中國打擊樂豐富的面相,吸引許多人駐足聆聽。
p.100
遊行中常見的舞獅表演,其醒獅鑼鼓與舞獅者互相搭配,舞出獅子的千姿百態。過去鼓手們都有功夫底子,個個身手了得。(張良綱攝)
p.102
(上、下圖)打擊樂有一種力量,可以讓人聞之起舞,也可以讓靈魂深處產生悸動。朱宗慶打擊樂團多年來推廣打擊樂不遺餘力,從無到有,帶起了台灣的打擊樂風潮。
p.104
近年大陸發展出許多鑼鼓隊,聲勢奪人。圖為去年朱宗慶打擊樂團赴西安演出,戶縣鑼鼓隊歡迎他們的情形。
(李銘訓攝)
p.105
台灣廟會的陣頭遊行總少不了敲鑼打鼓增添熱鬧氣氛,其中花鼓陣以打鼓為主,秀出各種身段表演。
(黃麗梨攝)
p.106
搖滾樂快速熱烈的節奏,震耳欲聾的音響宣洩解放的渴望,釋放與脈搏相應的跳動,讓許多年輕人為之瘋狂。(薛繼光攝)
p.107
打擊樂器一敲一拍就有聲音,很容易讓人有成就感。朱宗慶打擊樂教學中心便利用這種親和力使小朋友自然而然接近音樂。
遊行中常見的舞獅表演,其醒獅鑼鼓與舞獅者互相搭配,舞出獅子的千姿百態。過去鼓手們都有功夫底子,個個身手了得。(張良綱攝)(張良綱攝)
(上、下圖)打擊樂有一種力量,可以讓人聞之起舞,也可以讓靈魂深處產生悸動。朱宗慶打擊樂團多年來推廣打擊樂不遺餘力,從無到有,帶起了台灣的打擊樂風潮。(卜華志)
近年大陸發展出許多鑼鼓隊,聲勢奪人。圖為去年朱宗慶打擊樂團赴西安演出,戶縣鑼鼓隊歡迎他們的情形。(李銘訓攝)(李銘訓攝)
台灣廟會的陣頭遊行總少不了敲鑼打鼓增添熱鬧氣氛,其中花鼓陣以打鼓為主,秀出各種身段表演。(黃麗梨攝)(黃麗梨攝)
搖滾樂快速熱烈的節奏,震耳欲聾的音響渲洩解放的渴望,釋放與脈搏相應的跳動,讓許多年輕人為之瘋狂。(薛繼光攝)(薛繼光攝)
打擊樂器一敲一拍就有聲音,很容易讓人有成就感。朱宗慶打擊樂教學中心便利用這種親和力使小朋友自然而然接近音樂。(卜華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