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模大．效率高．擅長處理跨國案件——理律與聯鼎為法治建設提供助力

世界各先進國家都有一套完備的法律規章，做為人民行為的準則；我國素來崇尚道德教化，認為「法律不外人情」，處理事務依序講究「情、理、法」，法居最末。我國由農業社會步入工商社會後，傳統道德規範漸不足以約束人們的心性和行為，守法精神和法律常識又尚未普及，遂產生許多問題。以開發國家的標準來衡量，毋庸諱言，我國的法治基礎不夠穩固，法治建設也不夠進步。

造成我國法治水準較先進國家低的原因很多，一是傳統「重情輕法」的觀念不易改變；再則我國立國七十年來，政府雖有心推行現代化的民主法治，但起步已較先進國家為晚；且爾後內憂外患頻仍，國步維艱，自是無力著意發展法治建設。政府遷台後，當時百廢待舉，軍事、經濟、教育……等方面都極須建設，投注在提高法治水準的人力與財力，相對顯得有限。

雖然如此，但這些年來國內的法律教育並未偏廢，也培育出許多人才。然而其中有不少出國深造，學成後就留在海外工作；有的改行往其他方面發展，形成法律界的「人才外流」。

圖2：李光燾認為：商標法修正後，對仿冒者採取重罰，仿冒事件可望減少。（李影／許水聰）

法治建設極需更多人才參與

學法律的人轉往其他行業發展，原無可厚非，且他們受過嚴謹的法律訓練，對提高那個行業的法治精神或使其經營合理化必有貢獻，但是前面說過，我國施行法治的歷史未久，極須法律人才貢獻力量，參與法治建設，以提昇法治水準，故對某些人不在本行上著力、求發展的情形，備覺遺憾。

其實仍有許多法律系畢業生留在國內，在本位上孜孜矻矻地努力。近幾年來，在國外受過良好訓練的法律人才，回國服務的也年有增加，他們有的在大學法律系執教，致力培育法律人才；有的在司法單位服務或擔任律師，為解決法律糾紛、提高訴訟品質而努力；有的應聘擔任政府有關單位顧問，協助修改法令；有的擔任民間事業的法律顧問，對保障人民團體的法定權益、培養並推廣法治觀念頗有貢獻，……成為我國法治建設的一支生力軍。

在這些「生力軍」中，有許多人投身處理國際法律事件。隨著科技進展，交通與電傳工具發達，國際間距離縮短，接觸日益頻繁，「跨國」法律事件愈來愈多，專門「辦洋務」的律師事務所扮演的角色日益重要。這些從國外歸來的優秀法律人員，專業知識與經驗豐富，外語能力強，對國外的情形也較瞭解，能提供高品質的服務，對外提昇了我國的法治形象，對國內的法律工作者也起了良好的示範作用。

本文介紹的兩個律師事務所：理律和聯鼎，是以處理國際法律事件為主，且目前在國內處於頂尖地位。他們的規模與服務品質，較諸任何國家的一流律師事務所均不遜色。

圖3：徐小波說：「律師的職務是協助客戶在合法範圍內爭取最大權益。凡事請教律師，雖看來好像花費不小，其實可以賺回更多。

理律是國內最大的律師事務所

理律律師事務所是國內規模最大的律師事務所，位於臺北市的總辦公室有一百四十位工作人員，包括七位律師及八十多位法律助理（大學法律系畢業，未具律師資格，可處理非訟案件），另在高雄及美國舊金山設有辦事處。每天處理的案子有五、六十件，客戶以外國人為主，多屬商事案件。

「理律」成立於民國四十二年，英文名稱為「李和李」是以兩位創辦人的姓命名——李澤民律師和李潮年律師。李澤民二次大戰前曾在上海租界執業，李潮年曾任經濟部商業司司長，二人的英語能力都佳，和許多外國廠商又有良好的關係；有了這些「先天」的優勢，加上他們服務品質優良，因此客戶一個傳一個，許多外國廠商都將案子委託他們處理，理律的業務逐漸開展，卅年來，由僅有四位工作人員發展至今天的規模。

創辦的兩位李律師已於民國六十年間先後過世，目前理律的負責人是陳長文、徐小波及李光燾（李潮年之子）三位律師。他們都是從臺灣大學法律系畢業後，赴美深造，取得碩士或博士學位，並曾在美短期工作，然後回國服務。所接的案件不分類，他們三人共同處理，行政工作則大略分工：陳長文掌人事，徐小波司財務，李光燾管總務。他們還分別在台大、政大、東吳等校法律系教書，將所學及經驗傳給下一代。

圖4：「理律」有員工一百四十人，是國內最大的律師事務所。圖為「理律」櫃台服務人員工作的情形。（李影／許水聰）

提供「完全服務」

國內的律師事務所多半由一位律師開設，頂多雇用幾位法律助理。理律是第一個以公司型態出現的大規模律師事務所。陳長文說：「由數位律師及許多工作人員組成的大型事務所，在國外很普遍，這樣可以提供客戶更好的服務。」

他解釋說：「在個人主持的事務所裡，萬一這位律師發生什麼變故，事務所業務就此中斷，對案子處理了一半的客戶是種傷害；而且社會現象愈來愈複雜，一個人能力有限，不可能對每種問題都有深入瞭解，唯有結合各種人才，共同服務，才能提高服務品質。」

在「專才服務」的原則下，理律依業務需要，分成商標、專利、公司、投資、銀行、訴訟六組，各有專司和所長，提供客戶「完全服務」。

舉例來說，如果客戶是計畫在台投資設廠的外國公司，投資組工作人員提供的服務包括：為客戶講解政府的獎勵辦法、國內的工資水準、勞資關係、盈餘匯出規定等，讓客戶切實瞭解投資環境，接著為之進行投資申請。如果要購買土地設廠，又牽涉到土地法規及執照申請……等，理律也可代辦。可以說投資過程中所有的法律問題，理律皆可提供服務，無一遺漏。

圖1：「理律」是國內第一、且唯一使用電腦的律師事務所，以電腦做紀錄及製作契約。（李影／許水聰）

「會診」既有效又省錢

又如：位於臺北的公司計畫在臺中設立據點，究竟是成立分公司、還是另設一家公司好？法律人員會為他分析：分公司的營業收入須與總公司合併計算，若分公司可能不很賺錢，合併計算可減免總公司的稅捐，較為有利；若新據點發展潛力雄厚，營業收入與總公司合併計算，超過某一限度稅率即採累進制，則宜另成立一家公司。而且不同行業，可能有不同優惠，他們會一一為客戶解說，並提供最好的建議。

徐小波說：「我們協助客戶在合法範圍內，爭取最多的權益。凡事請教律師，雖看來好像花費不小，其實可以賺回更多。」

當案情較為複雜、牽涉甚廣時，則由各組人員「會診」。例如來台投資的廠家，要登記自己的商標，申請產品專利，還要向銀行貸款，……這時公司、投資、商標、專利、貸款各組工作人員就一起和客戶會談。

「『會診』時，各方面該注意的事項一併提出討論，問題能很快解決」，陳長文說：「對客戶來說，這不僅比較周全、有效率，也可節省費用。」

為什麼「會診」可以節省費用呢？這要從律師的收費方式談起。

律師收費沒有固定標準，各家自行決定。主要收費方式有：律師和客戶間的約定（有論件、有計時、也有按階段收費的）；論件計酬，多半用在偏重程序的案子，如商標、專利登記等，目前的「市價」為一個案子約新台幣五千元；按時計酬，這是被認為最公道、也最常採用的收費方式。每位法律人員因學識、經驗不同，而有不同「價碼」。以理律來說，共分五級，每小時談話費從二千元到六千元。「會診」時，客戶可一次把案情告知所有相關部門，不必一再覆述，時間較經濟，費用當然也省了。

圖2.3.為聯鼎律師事務所負責人丁懋松與陳國慈夫婦。圖2：丁懋松談「勝訴之道」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所以訴訟的勝負取決於準備工作做得是否周詳。（李影／許水聰）

注重人員的選、訓

律師賣的是時間，服務效率與品質取決於法律人員的素質。因此，理律特別注重人員的選訓工作。理律進用新人採公開招考方式，由於三位負責人都在大學法律系授課，他們平時很注意發掘人才，也常通知成績優異的學生前來應試，但仍須達到一定標準方予錄用。理律規模大、水準高、承辦案子多且牽涉範圍廣，是學習與發揮的理想環境，且待遇也高，很能吸引年輕人加入，所以都能招考到很優秀的人才。

「一個好的法律人員，必須不斷學習。」陳長文強調。因此理律常讓新進人員「旁聽」資深人員與客戶的談話，以傳遞經驗；各組人員也常輪調，讓每人除專精一項外，對其他業務也能略知梗概，使所見所聞不至偏於一隅，處理案件就能通盤考慮。

理律也很鼓勵員工進修，例如補習語文、選修相關學分或到大學夜間部就讀，費用全由事務所支付。

另一個重要且有效的學習方式，是閱讀檔案。律師事務所所有處理過的案件，都要將資料整理、存檔，因為案件都有連續性，也許幾年前處理的案件又有了新的情況、新的問題，便得調閱舊資料。而且法律上，判例常被援用為重要依據，故處理性質相近的案件時，以前的檔案是很好的參考。

圖3：陳國慈廿歲就取得英國律師執照，開始執業，現在雖年僅卅出頭，工作經驗卻很豐富，是處理涉外法律事件的專家。（李影／許水聰）

對客戶提供「售後服務」

歷年來理律處理過的案件不計其數，檔案處理便成為大問題。最近，理律已購進縮影機，將檔案製成微縮影片，不但節省空間，查資料也更方便。

理律也是國內第一、且唯一一家採用電腦的律師事務所。他們用電腦做兩件事，一是記錄：法律人員每天將自己與客戶談話、研究案情等所花的時間，輸入電腦，每月統計，不但可知道每人的工作量，也可詳確計算出處理每個案件所花的時間，做為收費的依據；一是製作契約：以電腦製作契約，便於修改，且要幾份就印幾份，非常方便。他們每兩個月還將有關商業法令整理一次，以電腦打字，印刷寄給客戶參考。

李光燾說：「這一方面可讓客戶瞭解最新修正的法令，隨時注意他的權益是否受影響，算是一種『售後服務』；另一個作用是加強他對臺灣的印象，若有新的投資計畫，就會考慮到臺灣，當然也提醒他臺灣有個理律事務所，歡迎再委託理律辦理有關案件。」

對引進僑外投資不遺餘力

理律另一件常做的「利人利己」之事，是參與政府組成的團體，出國介紹臺灣的投資環境。經濟部、工業研究院……等機構，常組團出國，介紹國內的投資環境，吸引僑外投資，及推介新產品，尋找外國客戶；團中需要一位法律專家，解答國外廠商對國內法令的疑問。由於理律規模大，人手多，較易調派人員，且他們平常即處理國際商事案件，對這方面較為熟悉，英文能力也佳，可算是最適合的人選，因此這項差使很自然落到理律身上。理律事務所也很願意派律師隨團出國，並自己負擔旅費。

李光燾說：「這一方面是我們希望為國家做點事；另一方面，在向國外廠商解釋國內有關法令時，他們也會對理律人員留下印象，以後與我國發生有關法律問題時，可能就會委託理律處理，可以藉此拓展業務。」

掌握情況，提供建議

由於經常與外國客戶接觸，他們對外商的需要及困擾非常瞭解，也設法反映給政府有關當局。以他們的學識與經驗，所提建議多能切中要旨且具體可行，因此政府方面多會採納。且修改商事有關法令時，也會徵詢他們的意見，以為參考。

例如投資期限問題：依舊條例規定，投資計畫經投審會核准後，須在六個月內實行，否則就須向投審會申請延期。一般說來，一個較大的投資計畫要申請執照、購買廠房、進口機器……等，須好幾年才能完成，因此投資人每隔半年就得申請一次延期，相當不便。理律建議政府改成在投資人提出申請時，便自行設定完成期限，屆時猶未完成，方須申請延期。

又如結匯方面：過去規定採固定匯率，若是新台幣幣值有所增貶，外商結匯時，便會有賠或賺的情形，理律乃建議政府改採浮動匯率，申請結匯以當日匯率為準。

上述建議，均經政府採納，已在民國六十九年修正的「外國人投資條例」中採行。

僑外投資增加，理律業務興隆

卅年來理律的主要業務內容迭有變更，由此也可看出臺灣經濟的進展。陳長文分析說：「理律剛成立時，處理的案子以申請商標、專利或著作權為主。多半是外國公司有了新產品，就來台登記，以保護自己的權益。民國四十九年底，獎勵投資條例公佈施行，給予僑外投資種種優惠，吸引了很多僑外廠商來台投資，至今理律的業務仍以投資案最多。」

投資案的內容也在變更。陳長文說：「民國五十年間，國內以勞工便宜吸引外資，投資者多半在台設立裝配廠；隨著教育普及，勞工素質提高，民國六十年間，投資內容逐漸轉為以電子、化學及能源等工業為主；現在國內工業已具相當基礎，電腦、機械等技術密集工業的投資愈來愈多。這兩年來，雖然世界經濟不景氣，但理律的業務仍在擴展，與我們性質相近的事務所也不斷成立，顯示來台投資的廠商有增無減。」

歷年來，由理律經手辦理的投資案多不勝數，犖犖大者有：IBM電腦、王安電腦、福特汽車、通用電子、通用器材、普強藥廠、菲利浦電子……等。

採取重罰，仿冒事件可望減少

以多年和外商接觸的經驗，陳長文認為臺灣吸引外資的原因在於：經濟基本結構良好，包括：地理位置優越（臺灣位於亞洲的中心地帶，由此至韓國、菲律賓、印尼、泰國等國家都等距）、交通方便、勞工素質高、幣值穩定、社會安定及人民勤奮上進……。他說：「雖然有人批評我國法令繁複，又有外匯管制，但一般外商仍認為中華民國政府作風開明，能接受建設性意見，且不斷致力改善投資環境，因此多樂意來台投資。」

近兩年來，理律承辦的案子中，仿冒事件愈來愈多。國內少數不肖廠商，仿冒外國著名商標，及仿造有專利權或著作權的產品，已在國際上掀起軒然大波。以往，法院對仿冒者多罰款了事，不能收遏阻之效；而違反專利法與著作法又為告訴乃論，根據民國廿年司法院的解釋，未在我國登記設立辦事處的外國公司沒有告訴權。因此儘管在台登記了專利或著作權，若無辦事處，一旦權益被侵犯，還是無法得到法律的保護。

今年一月十四日，立法院三讀通過商標法修正案，對仿冒者採取重罰，可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五萬元以下罰金。經濟部也已注意到專利和著作權的告訴權問題，目前正與司法單位協商，一般認為，這只是法令解釋問題，應該很快會有合理的解決。

義之所趨，幫外人控訴國內不法之徒

李光燾說：「商標法修正後，仿冒者態度有明顯的改變。以前我們代表權益受損的外國公司與他們談判，他們多半態度強硬，不覺得有什麼嚴重；現在則都願意和解，且具結保證不再犯。照這個情形看來，一年後仿冒事件即使不絕跡，也定會大為減少。」

仿冒案愈多，理律的業務不是愈興隆嗎？「我們並不樂意賺這種錢。雖說律師在執行職務時應是『中性』人物，不該摻雜私人情感，但畢竟我們是中國人，控訴自己的同胞，總難免感到遺憾和難堪。」李光燾說。

徐小波說明他處理仿冒案件的心態：「雖然感到很遺憾，但我們仍會盡全力去打贏官司，這不是『胳膊向外彎』幫外國人，而是要維護法律的尊嚴，建立外國人對我國法治的信心。」

同是處理國際法律事件，理律以外國人為客戶，處理他們在我國的法律問題；聯鼎律師事務所則以國人為客戶，常代表國人到海外處理法律問題。

聯鼎為國人爭取海外的權益

聯鼎的負責人丁懋松與陳國慈夫婦，是英國大律師法學院的前後期同學，都曾在英、美、日等國受過嚴格的專業訓練。丁懋松擁有英國、美國紐約及加州的律師執照，還曾在當地執業。陳國慈除了也有上述執照外，還有新加坡律師執照。

民國六十年間，國內進行十大建設，許多原料購自國外，機器設備與技術也多自國外引進，因此對外接觸頻繁。當時丁懋松夫婦在美國加州工作，因他們諳英美法，又是中國人，因此國內公民營機構多委託他們處理法律問題。「我們覺得國內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也希望能為促進國家進步出一份力，遂在民國六十五年回國，創立了『聯鼎』。」陳國慈說。

聯鼎除了他們夫婦外，還有三位處理國內訴訟的本地律師，但多年來仍以辦理涉外商事案件而聲名遠播。一般說來，聯鼎所辦的涉外商事案，多屬非訟案件，就是交涉、簽約等，訴訟案件則多轉給與聯鼎有聯繫的當地律師辦理。唯有性質特殊、且訴訟又在丁懋松或陳國慈有律師執照的地方進行，才由他們親自出庭。

聯鼎處理過的著名案子有：勞工處在迪亞哥與美國海軍的糾紛、台電的貸款訴訟、中國國際商銀第一次在倫敦發行債券、田徑協會的會籍問題等。

近兩三年來，聯鼎的聲譽日隆，不但民間委託辦理的案子愈來愈多，多家國營事業，如中船、台電、榮工處等，也都成為聯鼎的客戶，在與國外機構訂約或發生合資關係時，就委託聯鼎處理。聯鼎的業務不斷成長，目前已有四十二位工作人員。

除了能力好，還要敬業樂群

陳國慈說：「法律工作因為要注重品質，很難要求每個人有多少工作量。我們這堨i以說全無管理。幸運的是，我們每一位工作人員都很優秀，也很敬業，都能自動把工作做好。」

這份「幸運」，並非憑空得來，而是他們對員工挑選得非常嚴格，能通過重重考驗、進入聯鼎工作的人，都已具備良好的工作能力及熱誠。

聯鼎招考新人時，第一關測驗能力，採用筆試。陳國慈說：「我們常以一個錯綜複雜的事件為題，讓應試者回答裏面牽涉到那些法律問題。有人以為法律就是一些硬梆梆的條文，只會死記；若問他有關民法中房屋押金的規定，他可以逐條答出來，但若給他一份租屋契約，裏面沒有規定押金何時歸還承租人，他卻無法發現。這就是缺乏『法律感』。我們選擇有『法律感』的人，不要讀死書的人。」

除工作能力外，聯鼎還特別注重「敬業樂群」的精神。應考者通過筆試後，便由數位資深工作人員與他面試。

陳國慈說：「這是要測驗他能不能『樂群』。我們的工作，必須每個環節緊密扣和，才能完成。例如：助理擬契約，我修改，秘書打字，小妹影印後送出，這是個『團隊工作』。我很尊重其他同事對應試者的評語，因為如果他進了聯鼎，就是大家的工作夥伴，若不能與別人合作愉快，即使他再優秀，我們都不願錄用。」

訓練人人獨當一面

最後一關，由丁懋松和陳國慈一起面試。陳國慈廿歲取得英國律師執照，開始執業，現在雖年僅卅出頭，工作經驗卻很豐富；丁懋松年紀較長，經驗更多。陳國慈說：「合我們兩人的經驗，看人大致不會『走眼』。幾句對答中，我們可以看出應試者的反應能力及對工作抱持的態度。通常我們比較喜歡用剛出校門的年輕人，因為他們學習意願高、可塑性強，對工作也較有熱忱。」

新人一進聯鼎，馬上面臨強大的工作壓力。陳國慈說：「我們要求每個人都有獨當一面的能力。助理擬的稿子，就是實際送給客戶的稿子。如果他寫得不好，我就教他如何改寫；再不好，再改；一定要他自己寫好為止。雖然這樣有時一個稿子我要看好幾次，比自己直接改寫還費時，但我還是願意花這些時間與精力，因為這樣才能使他進步。到他能獨當一面時，我的負擔就減輕了，他也會產生成就感，對工作更感興趣。」

要予人莊重之感

聯鼎對工作人員的要求是多方面的，除了工作能力與敬業精神外，還包括談吐、衣著等。陳國慈說：「法律是嚴肅的，我希望聯鼎的工作人員，都能予人莊重之感。」

因此，她要求工作人員服裝整齊，女性尤須注意。她說：「現代社會中，男女猶未能完全平等，女性法律人員要取得客戶的尊重與信任，比男性困難。紐約較具規模的律師事務所，女性工作人員一律穿著深色衣服，就是希望給人端莊穩重的感覺。」目前聯鼎要求女性工作人員，除周末可以穿得較隨便外，平常一律穿著套裝，款式與顏色力求簡單大方。

「辦案時，取得客戶信任是最重要的。莊重的外貌是爭取信任的第一步。」陳國慈說：「因為如果客戶對你沒信心，你會感覺出來，心中難免會有點慌，說話往往就辭不達意，對方聽了也更沒信心。這時法律人員的注意力都擺在爭取客戶對他的信心上，對案情可能有所忽略，案子就可能辦不好。要建立客戶的信心，最重要是事前準備充足。」

準備功夫必須下得深

通常他們在與客戶正式協談前，都先和客戶通電話，瞭解案子的性質及大致內容，據以蒐集資料。陳國慈說：「客戶找我們，是想聽法律的意見，不是個人的意見。我們必須針對他的問題，給予確切的答覆，而不是『我想』、『我認為』、『大概是』……等模糊的答案。因此，不論案件大小，我們都兢兢業業地做好準備工作，從不敢有可以把客戶『唬』過去的心理。」陳國慈說。

聯鼎對資料整理工作很注意。他們曾找了一批大學法律系學生，將民國五十三年以來司法公報上的判例、法官座談會紀錄及法令修正案，分類匯編。平常有二位同仁負責蒐集中文資料，除一般報紙外，還要剪經濟、外交、交通、內政、司法行政等部出版的公報。另有一美籍工作人員專管英文資料，將每月收到的國外法律書刊，做成目錄，方便查閱。

每天上午八點四十五分至九點，他們要開一個簡短的會。會中除每個人報告自己的工作進度外，整理資料者還負責一早看報，報告當天有關法令修正的消息。因此法律人員與客戶談話時，立刻能將當天的變動告訴客戶；這種工作效率，是聯鼎深受客戶信任的原因之一。

除了立即告知客戶法令的變動外，他們也提醒客戶注意即將修改的法令。一般說來，法令在完成立法程序前，總有一段醞釀期，所以大約一年前就能預知可能修改的內容。陳國慈說：「律師的服務，不只是『治療』性的，還應有『預防』的功效。」

提醒客戶注意事前防範

她說：「律師應像醫師一樣，對經常感冒的病人，除了給他感冒藥外，還應告訴他平常多吃維他命C，可以增加身體的抵抗力。律師亦同。若客戶某個合約訂得不好，發生糾紛，除了為他進行訴訟，爭取權益外，還得告訴他這個合約的錯誤在那裡，若其他合約也有類似情形，應立即改正。這樣才能獲得客戶信任，建立彼此間的長久關係。」

她還常勸告客戶，在訂約時，應清楚規定採用的法律。如果簽署協定時決定採用臺灣的法律，無論在什麼地方定約，若有違反，仍由臺灣法律管理。她說：「一個國家的法律可能對某一點有利，對其他點則不然。訂約時，誰也不曉得將來那一點會引起爭議，因此必須特別小心。」

接觸過外國（主要是英美兩國）客戶，也接觸過本國客戶，陳國慈比較說：「外國人對法律較敏感，警覺性也高，通常在找律師前，都已對情況與涉及法令有大致瞭解，找律師只是確定自己的假設，或做較深入的研究。而國人則通常對法律毫無概念，在發生問題後，才不知所措地將一疊資料交給律師，讓律師從頭瞭解案情。」

「對事情的來龍去脈，當事人才知道得最清楚，律師花很多時間，看了整疊資料，有時還無法瞭解透徹。」她建議：「國人在找律師前，不妨先將案情做摘要，連同資料一起送給律師，這樣律師能很快進入情況，委託人也可省時、省錢。」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幾年來，聯鼎承辦的涉外訟案，所向皆捷，為國人爭取了許多權益。談起「勝訴之道」，丁懋松說：「商事案件沒有絕對的是與非。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去思考、去蒐集資料，一定可以找出一條『自圓其說』的途徑。」

他辦案時，都先站在客戶立場，設想一切對他有利及不利的因素；然後站在對手律師立場，設想他可能有那些論點及提出那些攻擊，據此蒐集正反兩面的資料。

資料蒐集齊全後，他先在頭腦裏整理、組織，擬出一套對委託人最有利的說詞。丁懋松說：「上法庭辯論和打仗一樣，也要『謀定後動』，要說什麼，都已在事前計畫好，不過視法官及對方的反應，略做調整、修正。謀略的正確與否就是勝負關鍵。」

如何定出正確的謀略呢？丁懋松說：「對敵我雙方瞭解得愈深入，自然愈能知道對方的弱點，及防守自己的短處，因此成敗往往取決於是否能『知己知彼』，也就是準備工作是否做得周全。」

丁懋松在為榮工處與美國海軍打迪亞哥工程經費追加官司時，可供參考的資料很少，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一個判例，而且這個判例前半段對原告有利，結論則不利。他遂在法庭上引用前半段，後半段略去不提。若對方律師事前也蒐集了這項資料，就會知道以結論來反駁，恐怕就不能勝訴了。

丁懋松說：「所以打官司有時還得靠點運氣。但聯鼎最引以為傲的，不是官司都能打贏，是我們的準備功夫比別人下得深。」

期盼更多的法治園丁

理律和聯鼎都是國內拔尖的律師事務所，主持人都有豐富的學養和經驗，他們以高度的專業知識及敬業精神，不斷提高服務品質，為國內法治建設扎根。

我國正由開發中國家步向已開發國家，工業、科技等的「硬體」建設進步快速，相形之下，法治建設更顯急切且重要。我們熱切期盼有更多優秀人才，投身我國法治建設的扎根工作；唯有集各家之長，合眾人之力，在法治建設的園地上播種、灌溉，才能將影響擴展開來，我們法治的根也才能紮得深、紮得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