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東縣東河鄉都蘭村,這處山海環抱的阿美族部落,很容易遇見許多特立獨行的女子;她們或在旅途中,或已然落腳定居,年紀從4年級的熟女到跨越而立之年,再到7年級小女生都有。
在這裡,女性彼此激發、陪伴、串聯的故事鮮活上演,就像台東出身的歌后張惠妹在〈姊妹〉中的詠歎:「記得妳的嬌,記得妳的妙,我怎麼可以忘掉;當我能夠飛,飛越了雲霄,我一定要妳看到……」
女性流浪都蘭,是機運也是必然,既美麗又夾帶哀愁;且來聽聽不同世代的女性述說她們彼此交映、纏繞,卻又各自獨立茁壯的夢想。
元旦假期,台東都蘭林場「月光小棧」難得熱鬧──這裡原是廢棄的土地銀行招待所,位處海拔256公尺的邊坡,四周林木蔥鬱,涼風徐徐,遠眺即蔚藍大海,如今已成東海岸風景區中的一處開放空間;小巧的和洋混合建築,2樓由東管處出資保留電影《月光下,我記得》主場景的復古陳設,1樓則由「女妖在說畫」藝廊認養並進駐。
「女妖藝廊」是全台唯一專門為「女性,以及自覺內在女性能量湧動」的創作者所開闢的藝文空間,在都蘭以遺世獨立之姿勉力經營進入第7年,跨年獻禮正是名為《就是女人We, Women》的多媒材藝術個展。
展覽文告這樣寫著:「女人是美麗、是甜蜜、是哀怨、是絕望、是反擊……,沒有女人這些錯綜複雜的交織,生命何能如此燦爛有趣?」
當觀眾正歪頭尋思展場一幅25X35公分的攝影作品──一名走在海邊小徑的「裸背光屁股」女性歡愉地騰空躍起──的意旨,作者Susu施淑玲正陪著荷蘭裔、移居希臘的版畫家男友Ruud在方圓3公里內上山下海地尋找夢土。曾經周遊列國、對多年畫室教學工作已感疲憊的Susu解釋,她跟Ruud打算在此置產,共度下半人生,「Ruud稱讚都蘭的海比希臘還美,我則深受這裡流動的藝術能量所感動。」
夜晚,一群都蘭「熟女」在某人的客廳聚會閒聊,輪番澆起冷水:「Susu,妳愛得太過火了!」善於分析的規劃師阿鴦說;另一位木雕藝術家豆豆也半戲謔地說:「男人啥都沒做,只要顯得很酷,就會白白被妳看上!」前半輩子已在愛恨中翻滾過的Susu,一邊大方為男友翻譯一邊說明:「我就是欣賞他追求藝術勝過愛情的絕對!」
與首次發片相隔多年,聽者都發現,歸鄉後巴奈的音樂表情變了——從憂傷憤怒變得豁達溫暖,不變的是她坦率的個性,以及偶爾流露、親近友人才得以瞥見的「母獅型的溫柔」。
為什麼投入都蘭小村懷抱的各路奇女子如此之多?有人說,東海岸藍色公路(台11線)沿線皆屬母系社會的阿美族管轄(對比於西部漢族「縱貫線」的陽剛意象),從來就具備「尊重女性自我」的文化傳統;也有人說,台灣社會過度追名逐利,嚮往自然與自由的男男女女無處可退,自然會被這僻處海角的僅餘淨土所召喚,進一步馳騁他她們長期被壓抑的「陰性特質」。
在台東出生、少小離家的阿鴦對此就深有體會。台大城鄉所畢業後,30歲那年,她因為「鍾愛在大海中的浮潛和衝浪」而返鄉。投身社造工作近10年的她,以空間營造為例,說明「台東模式」給她的啟發:「在這海之角,天之涯,所謂專業的、資本與市場的、媒體的、學術的種種建制性系統,似乎都失去了作用,一切回歸生活的疆界;少了支配性的力量,建築與人的關係卻因此更自由、更遼闊。」
女妖藝廊負責人、也在國立高雄大學擔任駐校藝術家的李韻儀,9年前因為研究所的論文探討布農族女藝術家Ebu繪畫裡的性別與族群認同,從此跟都蘭結下不解之緣。她也觀察都蘭的女性藝術家,相較於男性藝術家,更能甩脫世俗成就的包袱,創作與生活融合無間。
「更何況,原住民女性的工藝品如織布、珠繡等,原本就不是獨立於生活器物之外的『藝術品』,」也因為把創作看得跟吃飯、掃地、遊戲一樣單純,「這裡的女性藝術家都活得比男性快樂,」李韻儀說。
不過,都蘭「女性藝術空間」的構想,卻是發軔於另一位移民女性逗小花的重大生命失落與轉化。
話說,早年從事劇場工作的逗小花,曾與親密伴侶、人稱劇場奇才的陳明才在台中共組「女妖綜藝團」,以詼諧笑鬧劇的形式大談情慾自主與婚姻枷鎖,甚至在真實生活中上演離婚記,勇於打破禁忌也忠於自我,在藝文界引發熱烈的注目與迴響。
2000年,兩人移居台東都蘭後,除了潛心創作,也參與環繞著都蘭「新東糖廠」發生的東海岸文藝復興運動。2003年夏天,長年為躁鬱症所苦的阿才,為了阻止濱海區「都蘭鼻」的BOT遊樂區開發案,竟投海「殉道」,震驚各界;頓失所依的逗小花,從失序、憤怒到選擇重遊蜜月地峇里島,展開一場驚心動魄的自我治療旅程。
在《蜜月祭》這本告白式書寫中,逗小花提到:某日睡起,一股情慾之火莫名蠢動,逼使她以打坐加以昇化,就在此時「女人空間」的念頭乍現,「像是新生,欲望隨著生之湧動,轉化成為現實的一種可能。」而浸淫在峇里島濃厚的藝術氛圍以及遊逛當地女性畫廊的經驗,更令她大為振奮。
2004年重回都蘭後,逗小花邀請了幾位當地女性創作者,包括阿美族的「豆豆」魯碧•司瓦那、善編織的阿美女子哈拿•葛琉、詩畫創作的阿美媳婦阿緹蓉、熱中多媒材創作的客家女子饒愛琴、開闢糖廠咖啡屋的攝影家小竹等,就在自家客廳開起畫廊,眾女子不定期地聚會及發表作品。
隔年,「女妖」由甫自成大藝研所畢業的李韻儀接棒,並遷移至糖廠咖啡屋一隅,再轉至林場的月光小棧,「無論場所如何流轉,一種簡單、居家、易於分享的『客廳』素質始終沒變,」李韻儀微笑說。
城市來的小女生Luanne給自己的座右銘是:希望所有的決定都是自己真心熱愛且努力實踐的,年少青春更該出走並把握「選擇的自由」。
歲月靜好的都蘭,有了第一批拓荒者打下文化印記,讓後繼者更容易辨位與棲身。
1968年次的游麗純與作家伴侶王家祥,受到逗小花及「女妖」故事所感動,4年多前毅然從高雄移居到都蘭,實踐兩人嚮往已久的鄉居簡樸生活。
游麗純與大她2歲、有過一次婚姻的王家祥沒有正式結婚,感情卻歷久彌堅;兩人自我歸類為「嬉皮」一族,以區別於也在都蘭佔有一席之地的「雅痞」及「都市退休族」。
「這裡的嬉皮是有意識地在過自己想要過的非主流生活,實則文弱書生來到鄉下,也沒什麼好的就業機會,多數仍會幹點活,謀個小生計,應付平日抽煙喝酒或繳房租的簡單花費。」深諳文人習性的王家祥不忘補充一句:「相較之下,我們兩個算是稍有積蓄,生活作息也比較『健康規律』的那種。」
一開始兩人只想低調隱居,然而聞風前來拜訪的粉絲、親友絡繹於途,為了讓賓主盡歡,兩人便將數個空房間稍做整理,酌收每人一晚300元的象徵性費用,怎知「優質民宿」的口碑從此傳千里。如今,經營「對貧窮背包客友善」的民宿對他倆而言,不只是項生計,更是藉此推廣「利他」與「分享」的嬉皮精神。
游麗純說:「我們這種作法根本賺不了錢,卻由衷希望能對台灣過度哄抬、華而不實的觀光旅宿業發揮制衡效果。」她也觀察,獨自來都蘭旅行的女性人數是男性的3∼4倍,來放空、創作乃至靈修的都有,「女性自我成長的動機真是比男性強很多!」
由於王家祥仍在國立台東大學擔任駐校作家,並不時接演講活動,鄉居生活的大小事──舉凡鋤草、打掃、採買、接待客人、整理3處民宿、修理水電到「溜狗」(兩人在都蘭陸續搭救並收養了23隻流浪狗),都由游麗純一手包辦,很忙卻忙得很踏實!
會塔羅牌占卜、常扮演「諮商者」的游麗純說,她從小就覺得自己是怪胎,喜歡思考生老病死的哲學課題,在少女時期就抱定單身主義、立誓不生小孩,以徹底「自主」。不過,出身公務員家庭的她,在30歲以前始終是個乖女兒與平凡的上班族,直到父親罹癌讓她辭去工作,在病床畔守了一整年。
「那一年,我彷彿跟父親一起落入活死人般的生活,更不忍見到父親的低落與惶惑。然而,也要謝謝父親,在臨終前鼓足力氣對我說,有什麼夢想就儘管放手去做吧!不要像他,走到人生終點才發現過去活得一片蒼白。」
就這樣,游麗純邁開了人生的大步:透過編織創作表達自己,並在高雄西子灣開起特色藝品店,餘暇則跟王家祥一起擔任環保教育志工。如今她更堅定內在的「嬉皮」鼓聲,最大的心願是:「遊山玩水到最後一刻,身上的積蓄剛好用完!」
小客棧開創者「虫」貼心叮嚀:人們必需重新學會一些什麼,才有辦法享受都蘭,好比歌唱,好比細數光影的移動,好比不按部就班但「用心」地過生活……
對內行遊客來說,都蘭不僅風光明媚,更是個音樂火力超強的地方;除了每週六晚上在糖廠咖啡屋的現場演唱已成傳統,平日走在鄉間路上,擦肩而過的可能就是產自台東的金曲獎歌王歌后們。
2005年,結束了城市中的流浪,台東出身的原住民創作歌手巴奈•庫穗搬回故鄉,在起點定居。在此,巴奈的音樂生命以一種有機隨性但聚焦的方式展現獨特樣貌:參與部落歌謠採集、策劃東海岸音樂季、在都蘭舉辦音樂創作營。有別於上張作品的自彈自唱,新專輯《停在那片藍》中的歌曲皆來自和她同樣選擇在台東生活的朋友們,大部分的人是在音樂創作營中經過一百多個小時的共同探索後第一次寫歌。
這張專輯邀請聽者放掉城市的匆忙緊張,隨著音樂進入都蘭:「在詩鄉裡,享受獨處時光的慢郎中們,在海洋的律動與歌聲中,聆聽著島嶼的古老脈動。探索的旅程中,大家在自己內在與外在取下了一些片斷,一起拼成了海邊生活的歌之版圖,月光、銀河、淚水、裙擺、蝸牛、記憶、夜風、啤酒、都蘭灣……」。
音樂的確可以感召人心。
1983年次的台中小孩、從小被從事教職的父母呵護長大的Luanne說,當她第一次聽到巴奈的現場演唱,「強悍之餘透露更多母性的溫暖」,心中不禁悸動:「原來一個人可以把生命粹煉得如此豐盛而美好!」也才對台東有了更深的嚮往與歸屬。
國立台北大學主修經濟學、副修社會學的Luanne,從大二暑假開始就頻頻造訪台東,一開始是以參加部落學童課輔服務隊的形式,後來則是追隨巴奈及其親密戰友、布農族的音樂人那布,每年寒暑假像候鳥一樣奔赴台東參與音樂活動。
順利考上研究所的那一刻,Luanne捫心自問:「在學術體系裡按部就班獲取牢靠的身分與位置,真的是我所想要的嗎?」沒有猶豫太久,她就選擇了讓自己歸零,來念都蘭這所人間大學。
對這位從小在都市成長的嬌嬌女來說,從叫瓦斯、修理屋頂到認識原住民的傳統文化,都是教室裡學不到的寶貴經驗,她也主動邀請父母親來都蘭作客,平日則努力打工養活自己,「讓家人明白我活得很好、很充實。」
「浸泡」在都蘭快3年、如今在台東永續發展協會「農村再生計畫」專案項下擔任課程助理的Luanne,最新的自我學習是跟著藝術家饒愛琴學習馬賽克拼貼,以及向部落青年討教怎樣「讀懂」漂流木的紋理,雕琢屬於自己的作品。對她來說,顯赫學歷、響亮頭銜或銀行存款,都不如每天能夠與山海的氣息一同律動、與一顆顆開朗淳淨的心靈交會來得可貴。
「佛朗明哥妖姬」賀連華帶領的「精靈幻舞團」,今年2月初於都蘭林場「月光小棧」帶來的澎湃之舞。
在都蘭,總有許多新鮮事發生,就像是,原來7年級小女生也可以教導我們許多事。
2009年春天,天空湛藍的尋常午後,兩個城市來的小女生坐在都蘭糖廠咖啡館外的一座鷹架上,奮力為一間原是「地磅室」的小房子做最後的上色。發起人小芳堅持親手造屋、斷斷續續施工有2年了,那天歪歪倒倒回到住處後,綽號「虫」的劉崇鳳心血來潮寫下一段詞:「人問我們為什麼在這裡,我們在這裡,喔,生命本來潦草,不需任何草稿,人問我們為什麼不去那裡,我們不去那裡,喔,生活本無旋律,還有更多旋律……」
夏天來臨,供應美味早午餐的「小房子」悄悄開張,一手規劃空間軟硬體的小芳找到接棒的廚娘後,便瀟灑地背起行囊回台北去了;劉崇鳳則靠著申請到的青輔會「壯遊台灣」計畫留下來,展開另一項破天荒的「居遊」實驗。
1982年次的劉崇鳳,還在念成大中文系時,就常以騎機車搭帳篷的方式遊走東海岸,畢業後更與同伴「壯遊」中國邊疆半年,寫成《聽,故事如歌──邊疆抒情搖滾》一書(天下文化出版);一年半前,她在朋友邀約下入駐都蘭,原本是為了寫作,不料小村的風土民情太有趣,讓她字沒寫幾個,卻「玩」心大起。
在繼承了小芳溫馨的租屋處並取得阿美族房東阿姨的同意後,劉崇鳳把這個擁有3個房間、1個客廳、1個大廚房和1個大浴室的舊平房取名為「小客棧」,並起草一份500字的「自助式生活」守則,中心主旨是「想得到的一切,都得自己來,把這裡當家」;具體作法則是,來的人要自己換床單、自己打掃、自己倒垃圾,臨走前把300元丟入一個祕密盒子裡,以便讓空間可以自動運轉下去……
聽起來很脫離現實?更「離譜」的是,一般背包客棧至少還會有「櫃臺」與「主人」,小客棧卻是「主客不分」,「駐棧者」只負責聯絡協調,與來客彼此以「室友」相稱,有時候駐棧者不在,初來乍到者也可以聽取指示自己找鑰匙開門!
劉崇鳳笑說,她部分理念源自遊走邊疆時沿路棲身背包客棧的難忘經驗:「在那裡一晚的代價不超過台幣100元,回報卻是可以遇到來自大江南北、氣味相投的旅人」!推到極致的「自助」原則,一來是因為她自己「雖然喜歡交朋友,卻不善於照顧人與整理環境,」二來是受到都蘭民風的影響──「這裡的人都很淳樸、好客,有福同享也有難同當!」
從去年4月運作迄今,至多接納6人的小客棧,平均每月有20∼30人次的入住率(當然,女性居多),引發的迴響更是超乎預期:陌生旅者除了自我打理,更不約而同地「護持、增添」小客棧的環境設施。例如:有人帶來了手提音響與自己心愛的CD,有人製作了留言板,有人默默修理好壞掉的水龍頭,有人留下自己釘製的木椅,還有人組團再來幫忙大掃除……
「小客棧就像一間學校,人們來這裡體驗『由衷的信任』及『不計較的付出』。」劉崇鳳還說,有時她人不在都蘭,就把客棧交給旅者當家做主,很多人事後寫信告訴她,「被託負掌管一個陌生居所,是多麼驚奇而榮幸的事!」最讓她驚喜的是,有個女生竟然因為待過小客棧,終而鼓起勇氣實踐壯遊雲南的夢想。
駐棧3個月後,劉崇鳳把棒子交給「走唱」到都蘭、1984年次的女生小糖(她與阿美族傳奇歌手龍哥合組「龍鬚糖」樂團),就回歸正業、移動到花蓮窩居寫作去了。「留下這個空間,不佔有它,是為了讓更多人可以嘗試自由的停佇,用自己的力量去創造可能、實現願望。」
姊妹正在召喚,不論浪跡天涯之前,或之後,歡迎來到都蘭!
女妖藝廊的負責人李韻儀說,「女妖」是象徵著人們內心創作火焰的喚醒,以及自由能量的釋放,大可不必拘泥於生理上是男是女!圖中藝廊的咖啡吧,從主結構到燈飾及牆面彩繪,都是阿美族藝術家伊命與妻子饒愛琴的合力創作。
當土雞已經被Luanne「按摩」解凍,卻無人敢執刀。眾人猶疑間,剛到的旅客麗玲爽朗地說:「我來!我在鄉下從小就會剁雞。」那天她才從花蓮瑞穗獨自騎了50公里的單車,來到傳說中的「小客棧」。
步入輕熟年、在司法單位擔任觀護人、習慣快節奏的麗玲,滿足地說這趟旅行終於讓她「放空腦袋」。看著7年級小女生的自由,她不禁感嘆:「我們這個世代的女生,出社會時努力想佔一個位子,佔到之後,想出走卻又動彈不得。」同為6年級生的阿鴦則說,她待在公家觀光部門,「才兩年就覺得像過了200年,實在很悶!」她正考慮掛冠求去、沉澱再出發。小糖則說,找到下一位駐棧者後,她打算回台南開一家背包客棧……
對作客的我而言,這頓晚餐自有其寓意:感謝兩位不在場的巧手阿嬤,若非這般綿長的母系連結,我們怎能如此理所當然地享受共同下廚的樂趣?其次,女性聚在一起,經常像這樣在短時間內就能打破隔閡、互惠結盟。
於是乎,即便女性奔赴都蘭之謎尚未完全解開,可以確定的是,「女妖」原本就住在每個人的心裡,只待時機成熟、破繭綻放。
女妖藝廊的負責人李韻儀說,「女妖」是象徵著人們內心創作火焰的喚醒,以及自由能量的釋放,大可不必拘泥於生理上是男是女!圖中藝廊的咖啡吧,從主結構到燈飾及牆面彩繪,都是阿美族藝術家伊命與妻子饒愛琴的合力創作。
東海岸海天一色的遼闊美景,孕育了開闊自由的人文氣氛,也成為「女性勢力」凝聚綻放的最佳舞台。圖為從台11線濱海公路上眺望都蘭山脈,行過這片海灣就會抵達都蘭村。
個性大方豪爽的Susu施淑玲跟同為藝術家但氣質迴異的荷蘭裔男友,不約而同愛上都蘭,難以自拔。下圖圍施淑玲在「女妖藝廊」展出的作品〈裹〉。〈施淑玲提供〉
個性大方豪爽的Susu施淑玲跟同為藝術家但氣質迴異的荷蘭裔男友,不約而同愛上都蘭,難以自拔。下圖圍施淑玲在「女妖藝廊」展出的作品〈裹〉。〈施淑玲提供〉
游麗純與親密伴侶王家祥(左)一路相伴成長,越活越有滋味。右頁:為了讓「動物家人」們可以享有無拘無束的活動空間,兩人在都蘭的真正「居所」乃是一艘架設在曠野中、可移動的船屋。
游麗純與親密伴侶王家祥(左)一路相伴成長,越活越有滋味。右頁:為了讓「動物家人」們可以享有無拘無束的活動空間,兩人在都蘭的真正「居所」乃是一艘架設在曠野中、可移動的船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