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屬於農業的一部分,但卻不單純只是農產品。它是經濟作物、創匯工具,是生活形態,是風俗民情,更是一種源遠流長的文化。
正當台灣各地逐漸被美國星巴克、日本真鍋佔領,四處瀰漫著濃郁咖啡香氣的同時,一群台灣人默默西進中國,在廣東、福建一帶,有人賣起台灣茶,也有人揮汗深耕,企圖打響「台灣烏龍茶」的名號,讓台灣茶飄香大陸。
茶,起源於中國。
打從西周開始到唐代大盛,中國人飲茶已經有數千年歷史。不過,茶不光是飲品,在17世紀中葉,茶與絲曾並列為主要的外貿商品。西元1669年,英國東印度公司開始自中國廈門採買茶葉,以閩南語「茶」發音的「tea」成了西方上流社會的時髦飲品,此後二百多年,中國茶流芳全球。
台灣茶也源自中國。唐山過台灣,清朝嘉慶年間,茶種苗也跟著飄洋過海來到寶島扎根。隨著地質土壤、氣候環境以及人為的不斷改良,時至今日,茶在台灣不僅有了不同的風味,更在精緻的技術與豐厚的文化底蘊下,以「舶來品」之姿「反攻大陸」。
台茶登陸短短十數載,方興未艾,卻已在中國引發了一場「茶壺裡的風暴」。
牡丹花茶
中國茶葉號稱有10大產區,包括安徽、福建、湖南、雲南、四川等地,廣東並未上榜,然而它卻是著名的茶葉轉口、出口大省,尤其近年廣州「芳村」與北京「馬連道」齊名,已成為茶商雲集、茶葉內外銷的集散地。
芳村「南方茶葉城」、「廣東茶葉城」裡,聚集了三、四千家大小茶行盤商,這裡光是茶產業,年營業額就高達人民幣二十幾個億。
走在茶香勾人的茶城街道上,放眼望去盡是繁體字招牌,看出其中有不少台灣茶人的身影。事實上,芳村茶市近年的熱絡景象,正是台灣茶商帶動起來的。
廣州市芳村南方茶葉商會會長陳國昌指出,從1970年代開始,全中國依著北方領導們的口味搞茉莉花茶出口,芳村是花地,早期不採茶,只摘花,有一百二十多家茉莉花茶加工廠。但文化大革命後,中國幾千年的茶文化產生斷層,「吃不飽的時代,一袋米、一袋茶,你要啥?」陳國昌說,大家肯定要米不要茶。
「感謝台灣茶商的貢獻,」陳國昌由衷地表示,改革開放後,台商對芳村茶文化的延續起了很大的作用。除了台灣茶以外,隨後而來的包裝、茶具、書籍、製茶工序流程、抽真空機等各種與茶相關的產業,都開始登陸,帶動了中國茶文化的復興。
大約是1993年前後,台灣茶首波登陸,引起大陸人驚豔:「台灣茶怎麼這麼香?!」
在芳村賣雲南普洱茶的福建安溪人周昭喜,以「驚為天人」來形容自己十幾年前第一次喝到台灣茶的感覺,「口感和香氣都不同於大陸茶,」他說。
台茶風光登陸的背後,其實有台灣茶商「不得不然」的苦衷,和「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驚喜。
在1980年代以前,台灣茶業以外銷為主(75%),但隨著經濟起飛,工資躍升、勞力缺乏,台灣茶業的生產成本日益提高,逐漸喪失在英、美、加等傳統茶葉外銷市場上的競爭能力,轉而以內需為主(90%)。所幸此時大陸竹幕初啟,中低水平、在台灣已經沒有市場的茶,於是開始透過各種管道轉銷中國。
來自南投名間鄉的茶商陳志任,在中國賣茶已經10年。他指出,早期抱著為故鄉茶區尋找出路的心情,以跑單幫的方式從台灣帶茶到中國賣。
「當時大家沒聽過台灣烏龍茶,只認茶罐上的名字──高山青,」他說,當年賣台灣茶有十幾倍的豐厚利潤,因此一個人坐商務艙、帶40公斤茶來賣還有利可圖。
從一開始加料的人蔘烏龍茶,到南投松柏村的「機採茶」(非人工手採茶),這些在台灣已經沒有市場、乏人問津的茶,到了中國只要掛上「台灣」二字,立刻成為搶手貨。以小小的名間鄉為例,在極盛時期,一年銷往中國的茶竟有6000公噸之多。
「我們當時是拿著台胞證在賣茶,」陳志任笑著說,除了用台胞證證明自己來自台灣外,還要在茶箱中塞台灣的報紙,這樣才能取信於人,證明茶是台灣進口的原裝貨。
採下的茶菁首先要經過日光萎凋的發酵過程。高溫殺菁,目的在抑制茶繼續發酵,以保有半發酵茶的香味。揉捻,將茶葉的細胞揉破(沖泡時才能出味),並揉出可供辨識的特殊形狀。再經過乾燥、挑梗、焙火,茶葉製作完成,散發出濃郁的香氣。
從跑單幫到開設茶莊做起盤商生意,台灣茶人越來越多,且陸續轉移到了廣州珠江畔的芳村。
目前芳村大約有三、四十家台灣茶商,多數賣台灣原產茶,有人兼賣大陸產的台式烏龍茶和當地茶,也有人轉賣普洱茶。
「茶博士」是首家立足芳村專賣台灣茶的茶行盤商。人稱「開拓教主」的老闆許龍寶說,十多年前生意真的很好做,早上8點開門到晚上11點關門,客人絡繹不絕。
早期在珠三角汕頭賣台灣茶的陳志任,5年前也隨著趨勢轉移到了芳村,開設「台灣唐明皇茶葉公司」,賣的依舊是台灣茶。
「台灣人不採茶了,」另一位在芳村堪稱大姊頭的台灣茶商林姲妡說,夫家在北縣三峽的2甲茶園早已荒廢,因為無法謀生,被迫只得跨海來中國賣茶、種茶。先生曾進來在福建三明市沙縣栽植了800畝的鐵觀音、300畝的金萱(台茶12號,台灣烏龍茶的改良新品種),一年產7萬斤茶,規模產量之大,已是早期在台灣的數十倍,而這種台灣品種大陸栽植的茶,就被業界稱為「台式茶」。
初期曾進來還將中國茶和台式茶輾轉運回台灣賣,但報關手續麻煩又曠日廢時,歷經一、二個月,新茶早已變老茶,口感也差了。5年前,林姲妡花了二十幾萬人民幣的讓渡費,在芳村租下9坪大小的店面,開了家「尚品茗茶」,開始自產自銷,賣起台式茶。
另一家專營純正台茶品牌的盤商「水中月」,則是嘉義茶人張義雄在芳村耗盡10年心力、辛苦經營下來的。「戲棚下站久了就是你的,」張義雄相信只要用心、有誠信,在大陸這塊廣大的市場中必能佔有一席之地。
不應酬、不打牌,張義雄過的是心裡、眼裡、嘴裡都只有茶的生活,而且甘之如飴。為了拓展生意,到濟南、安溪、桂林賣茶,2005年張義雄買了輛休旅車,一年下來跑了九萬多公里,平均一天要跑二、三百公里。
高雄人吳鑫田原來也在芳村賣台灣茶,但因競爭激烈,加上自己半路出家,對台灣茶並不專業,生意始終不見起色,3年前轉而賣起越陳越香、沒有快速去化壓力的雲南普洱茶,沒想到卻適逢千年難得一見的普洱盛世,意外成為整個芳村最賺錢的台灣人。連吳鑫田自己都覺得好笑:「我一不小心就變成了有錢人。」
普洱茶的行情實在有點誇張,以19世紀末出品的福元昌圓茶為例,一餅要價10萬元人民幣。50年代大字綠印普洱茶7餅(俗稱「七仔餅」)要價21萬人民幣。難怪有人說:「普洱黑黑,價格也黑黑。」(普洱茶茶色黑,價格也很黑心。)
七子餅
煙、酒、茶是中國送禮的三寶,但近些年大陸經濟飛躍成長後,台灣茶的市場卻不進反退。而隨著越來越多大陸各省茶商進駐芳村,台灣茶的利潤也越來越差。
「翠玉(又名台茶13號,是台灣烏龍茶改良種)從1993年的一斤400元人民幣,賣到現在剩40元,營業額從一個月六、七十萬人民幣,做到現在剩十幾萬,」許龍寶不禁搖頭感嘆:「大陸茶有政府作後盾,大力宣傳促銷,台灣茶在這裡自己拚自己。」
「生意一天比一天難做,」陳志任也說,早期大陸茶沒有真空包裝,保存不易,隨著台灣技術慢慢流入後,大陸茶的新鮮度提高,品管嚴格,加上各省茶種爭奇鬥豔,台灣進口茶的優勢也就不再了。台灣烏龍茶從一斤140元人民幣,跌到現在剩下30元人民幣,銷量也差了4成左右。
面對劣勢,台灣茶商其實心裡有數──這是台灣人自己削價競爭的結果,也是技術、茶種逐漸流失的惡果。
以最早的人蔘烏龍茶為例,「人蔘烏龍茶之所以會敗,是殺雞取卵的結果,」陳志任記得,當時一位朋友在汕頭賣人蔘烏龍茶,有大陸人以一個月3萬人民幣的高薪延請他去製茶,而人蔘烏龍茶說穿了只有一個訣竅,因此前後只做了3個月,重要的環節就被學走了。沒有利用價值的朋友不僅被辭退,原先的茶葉生意也在惡性競爭下黯然收攤。
陳志任進一步分析,近年台茶在中國市場萎縮,除了大陸茶的技術、管理與行銷能力提昇外,「台灣茶農到大陸種茶也是原因之一。」
茶博士許龍寶則認為,台灣茶農到中國種植的「台式茶」打擊了純種台茶的市場,「消費者搞不清楚『台灣茶』與『台式茶』的差別,還以為台灣茶的整體質量大幅下降了,」他說。
一片叫苦聲中,「水中月」卻一枝獨秀、屹立不搖。
「大陸市場很大,而且一直在成長,」經營「水中月茶莊」的張義雄在芳村算是老字號,他表示以前每年業績是以倍數成長,現在雖然受到普洱茶熱潮的衝擊,但也還有二成的成長。
至於台灣茶商普遍抱怨的利潤下滑,張義雄也坦然接受:「以前台灣茶算是高貴舶來品,年節送禮旺季時供不應求,老闆不高興還可以趕客人;現在台灣茶算日常飲品,自然回歸合理價格。」
也有人將台灣茶行情直直落的原因,歸咎於安溪鐵觀音興起和雲南普洱茶火紅的排擠效應。
對於普洱茶的打擊,張義雄並不擔心。他說:「現在的普洱茶像股票,行情看漲,很多人買來囤積;但台灣茶不同,它屬於賞味期限短暫的生鮮品,不能囤積,這也表示一旦賣掉就會很快被消耗掉、喝掉,茶商不至於因誤判市場而慘賠。」
「消費者喜歡新鮮,茶的流行也有週期性,」許龍寶指出,從台灣人蔘烏龍茶到安溪鐵觀音再到雲南普洱茶,有朝一日,台灣茶還會再興起。只是,在這段台灣茶沈潛的歲月中,許龍寶已經開始轉投資做多角化經營,在北方經營南瓜子工廠,在海南島養殖筍殼魚,「茶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收起來囉!」許龍寶心裡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台茶登陸跑第一棒的茶商們已顯露疲態;另一方面,明知此去前途艱險,但賠本生意無人做,當台灣採茶工資已經不敷成本時,種茶人也不能老抱著一棵不發芽的樹。出走,成了他們無奈的選擇。
最是辛苦做茶人,山上不僅生活寂寥,還得「校長兼撞鐘」,不時巡山、監工。左為台品經理劉逸裕,右為總經理蔡尚道。
10月中旬,正是冬茶採收的季節。位於福建漳平市永福鎮的永福茶區,清晨總是繚繞著縹緲的霧氣。早上9點,霧氣乍散,太陽露臉,茶山上三百多名採茶姑娘著裝完畢,一聲令下,開始動手採收今年首批冬茶。
茶葉,又被稱之為「忘憂草」,但對茶農而言,卻是凡事得看天,半點不由人。人說,早採3天是個寶,遲採3天可就是棵草了。
打從9月中開始,永福鎮已經一個月沒有下雨了,昨夜天降甘霖,今天「台品茶業」的工作人員就相邀去慶祝。「下場雨,嫩葉竄得快,可以多收一百斤,」台品董事長謝東慶興奮地說。
台品茶業在此栽植台灣軟枝青心烏龍已經11個年頭。做茶是辛苦的行業,董事長謝東慶、總經理蔡尚道、經理劉逸裕3名來自台灣的夥伴,忍受著離鄉背井、妻兒不在身邊的孤寂,在這偏遠落後的福建山區,終日與茶為伍。
「工資相差10倍,你說不來怎麼生存?」台品經理劉逸裕一語道盡了台灣茶農的無奈。
異地種茶,謝東慶花了一年的時間四處考察,出租車一叫,跑到哪裡住到哪裡,半憑本事半靠運氣,讓他找到了永福這塊適合種植台灣烏龍的寶地。距離廈門約三小時車程的永福鎮,四面環山,是種植緩季節蔬菜(高山蔬菜)的地方,日夜溫差達十幾度,大約11月中旬就開始下霜。
說運氣,還真的是運氣,謝東慶說,因為地質、氣候不同,不見得能種什麼收什麼。以柿子為例,在台灣種沒有籽,同樣品種來到永福種卻顆顆帶籽,價格自然差。因此台灣烏龍在這裡能種出相當不錯的品質,讓謝東慶忍不住要感謝老天爺的眷顧。
台品一年生產幾十萬斤的台式烏龍茶,堪稱是目前兩岸最大的烏龍茶生產公司。台品的茶有六、七成賣給廣東芳村、北京和濟南等地的台灣茶業盤商。「有錢大家賺,」謝東慶說,凡事要分工合作,不可能從頭到尾一手抓,因此台品只負責生產,不做下游銷售的工作。
在車程距離永福二個多小時的華安縣棉治場,台品栽種的則是當地原品種的鐵觀音。謝東慶坦言,台灣木柵山區鐵觀音的品種不如原產地安溪,且福建鐵觀音多是小戶小規模在經營,品質非常細緻,台灣人來做都是大規模栽植,品質較「粗」。「我們還在摸索中,」劉逸裕說。
停下匆忙的腳步,喝口茶!天福576家直營茶莊遍佈中國各省。圖為上海淮海中路天福茶莊,服務員態度親和,為過往路人奉茶。
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事實上,台品並非最早到福建種茶的台灣茶農,但卻是目前為止成績最好,也是少數真正賺到錢的。
從事茶葉研究多年的南投名間鄉農會推廣股長藍芳仁指出,中國茶在栽培方面,肥料、人工素質都不及台灣;製作方面,工廠設備、茶葉保存等技術也都尚未普及。由於茶產業相關配套不足,導致十多年前台灣首批跨海赴大陸種茶的茶農多半鎩羽而歸。
眼前就有一個例子:因在台灣廝殺得毫無利潤可言,10年前,茶農李清林將南投名間鄉松柏村二、三甲茶園「綁」給人家做,夫妻二人到廣東汕頭種植人參烏龍茶,隨後又在台商大型茶業集團天福繼續做了幾年,2006年才從大陸回台灣老家重拾茶園舊業。
「我也很想賺大陸錢,但是餅太大,本錢要粗,不是我們玩得起的,而且,沒有可信的人,」諸多原因使得李清林不得不忍痛退出經營多年的中國市場。
李清林認為,中國土地面積大,種植下一波明星產品、養生「有機茶」的空間大,潛力好;不像台灣面積小,茶區緊鄰,除非「田無溝、水無流」,否則根本「有機」不起來。但他也說,走過大江南北,還是台灣茶的香氣、口感、甜度最好。
「富貴險中求,」行事一向低調的台品董事長謝東慶說,台灣人來中國種茶多的是失敗的例子;和李清林一樣,謝東慶也把失敗的原因歸咎於「後繼無力」,資金投下去,起碼要六、七年才能開始回收,要能堅持到最後才能成功。
只是,種茶不同於一般投資,必須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萬一天公不作美,也只能自認倒楣,徒呼奈何!
李彬坤就是一個例子,他原來在湖北恩施種了2000畝地的台灣烏龍,熟料那年冬天竟罕見地下起了雪,把茶樹全凍死,如今移到永福鎮,規模縮小為500畝,小本保守經營。
鐵觀音
在福建廈門和江蘇昆山設立「玉山香茗」茶莊的台灣盤商呂長達,已來中國賣了十幾年茶,也是台品的下游廠商。初來時他還是三十出頭、一頭茂密黑髮的英挺模樣,如今已是童山濯濯的中年男人。
異鄉打拚的日子並不好過,但和許多選擇跨海一搏的台灣茶商一樣,呂長達認為,與其留在台灣一籌莫展,不如來中國試試運氣,因為「赴死不一定會死,但等死卻是必死無疑!」「人生不該只是守株待兔吧?」呂長達說出了台灣茶商的心情。
可悲的是,不論是種茶或賣茶,普遍存在著學徒轉身就變老闆,台商不斷在培養競爭對手、自相廝殺的問題。
「我也是學徒出身的,」台品經理劉逸裕坦承,台灣人經營的茶場難免成為未來競爭對手的「培訓所」,但早期台灣發展的模式不也是如此嗎?「台灣走過的,在中國同樣逃不掉,」劉逸裕為兩岸茶產業下了如此的註腳。
只是台灣茶人紛紛出走,不可避免地會對台灣茶產業產生衝擊。
目前兩岸最大的茶產業王國──天福集團總裁李瑞河指出:「當年台灣開放蘋果進口,梨山農民不也群起抗爭,現在呢?台灣蘋果的品質一點都不輸給進口蘋果。」李瑞河表示,凡事要往遠處看,有比較、有競爭,台灣市場才會進步。
「即便是茶種外流,人才外移,台灣茶仍然有無法『移植』的特色,」南投名間鄉農會推廣股長藍芳仁指出,台灣最好的茶產區在北迴歸線附近南投嘉義一帶、海拔1500公尺左右的山區。海島型氣候、日照足,再加上日夜溫差大(白天28℃、晚上13℃),10月採摘的青心烏龍,不論香氣或甘味,無人能出其右,也吸引大陸觀光團來台瘋狂搶購,兩岸「茶之極品」的桂冠光環並未褪色。
人算不如天算,3年前吳鑫田從台茶轉做普洱茶,巧遇普洱熱潮的他說:「夢裡也會笑!」
台灣茶的品質無庸置疑,但如何在中國打出名號、佔領市場,卻始終如一盤散沙,力量無法凝聚。
2005年,永福山區的台灣茶農們組織了漳平市台商聯誼會,由謝東慶擔任會長,以方便用組織的名義對外爭取各種權益。
芳村茶市的台灣茶盤商們,則對天福集團心存感激,因為天福在中國成功打響了台灣茶的名號。只是,在廣大的中國市場中,台茶佔有率不到3%,未來如何擴大市場,在眾多茶種中脫穎而出,仍有待努力。
回到永福鎮台品茶業的辦公室兼泡茶間,人來人往,大家一邊品嚐著剛收的冬茶,一邊閒話家常。李先生從台灣來此地考察,王先生則去年才剛種下茶苗尚未能收成,他們個個磨刀霍霍,也準備投入這場台灣烏龍與安溪鐵觀音的競合大戰。而不論贏家是誰,台商都力求能成為幸運的利潤收割者。
「機會稍縱即逝,千萬別坐失良機!」台品茶業董事長謝東慶眼看台茶時機一步步流失,自稱「要低調、趴著比較不會中彈」的他,為了鄉親的前途出路,仍忍不住大聲疾呼。
口裡喝著台灣茶,眼睛看著台灣新聞,耳朵聽著熟悉的閩南語,福建與台灣似乎零距離,但卻又咫尺天涯。在茶鄉的茶香中,感覺有些錯亂,有些迷惑。
採下的茶菁首先要經過日光萎凋的發酵過程。高溫殺菁,目的在抑制茶繼續發酵,以保有半發酵茶的香味。揉捻,將茶葉的細胞揉破(沖泡時才能出味),並揉出可供辨識的特殊形狀。再經過乾燥、挑梗、焙火,茶葉製作完成,散發出濃郁的香氣。
龍井
普洱茶
採下的茶菁首先要經過日光萎凋的發酵過程。高溫殺菁,目的在抑制茶繼續發酵,以保有半發酵茶的香味。揉捻,將茶葉的細胞揉破(沖泡時才能出味),並揉出可供辨識的特殊形狀。再經過乾燥、挑梗、焙火,茶葉製作完成,散發出濃郁的香氣。
嫁作茶人婦,林姲妡在芳村開茶莊「執壺賣茶」,為夫婿曾進來在福建栽種的台式茶大力行銷。
碧螺春
竹茗香
採下的茶菁首先要經過日光萎凋的發酵過程。高溫殺菁,目的在抑制茶繼續發酵,以保有半發酵茶的香味。揉捻,將茶葉的細胞揉破(沖泡時才能出味),並揉出可供辨識的特殊形狀。再經過乾燥、挑梗、焙火,茶葉製作完成,散發出濃郁的香氣。
採下的茶菁首先要經過日光萎凋的發酵過程。高溫殺菁,目的在抑制茶繼續發酵,以保有半發酵茶的香味。揉捻,將茶葉的細胞揉破(沖泡時才能出味),並揉出可供辨識的特殊形狀。再經過乾燥、挑梗、焙火,茶葉製作完成,散發出濃郁的香氣。
台灣凍頂烏龍
採下的茶菁首先要經過日光萎凋的發酵過程。高溫殺菁,目的在抑制茶繼續發酵,以保有半發酵茶的香味。揉捻,將茶葉的細胞揉破(沖泡時才能出味),並揉出可供辨識的特殊形狀。再經過乾燥、挑梗、焙火,茶葉製作完成,散發出濃郁的香氣。
採下的茶菁首先要經過日光萎凋的發酵過程。高溫殺菁,目的在抑制茶繼續發酵,以保有半發酵茶的香味。揉捻,將茶葉的細胞揉破(沖泡時才能出味),並揉出可供辨識的特殊形狀。再經過乾燥、挑梗、焙火,茶葉製作完成,散發出濃郁的香氣。
廣州早茶店盛行,點一壺茶,配上清粥、點心,好一頓豐盛的早餐。
喝茶,滌煩療渴。廣州芳村的台灣茶商們喟嘆著台茶好景不再,生意日益艱難。左一為唐明皇茶莊陳志任、左二為茶博士茶莊許龍寶。
「銀釵女兒相應歌:筐中摘得誰最多?」台灣茶農台品企業在福建永福山區種植台灣青心烏龍,動輒三百多人的採茶盛況,非常壯觀。
隨著名氣與商家日增,廣東芳村批發茶市的範圍也不斷向外擴張。圖為新近落成的廣東芳村茶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