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煉的痛苦愈深,感恩的歌聲愈高。」這是先總統蔣公生前最喜歡用來鼓勵人的一段話。當選今年十大傑出女青年的劉俠,以她的生活和行為,把這段話行了出來。劉俠纏綿病榻已達廿六年,經年累月在病痛中掙扎,失去了許多正常人的生機與樂趣,但她卻並未因此灰心喪志。有幾段「荒漠甘泉」中的話,是她常用以自勵勵人的:「你所處的地位好比一個戲台,你正在其上表演上帝的榮耀、恩典與權能。」「特別的苦難有時是特別的祝福。」「上帝所要的乃是在地上不成功的、傷心的、軟弱的。祂要使一個痛苦的生命,發出耀眼的光輝。」「幫助別人的條件,乃是自己先在苦難中得勝;在苦難中怨天尤人,於己於人均無益處。」她把病痛當作是學習信心、忍耐、堅強、達觀和同情……的功課,她努力的讀和寫,殘缺的形體對她已無障礙,她不僅為自己、為家人和親友爭取了光榮,更為社會上許多有殘疾的人帶來希望。或許她並無赫赫功業,但大家都一致認為:她確是實至名歸。
將經國總統與本年十大傑出女表年們合影,他堅持要站在劉俠後面。
一位極不平凡的女性
今年全國十大傑出女青年頒獎那天,當劉俠坐在輪椅上,被推上台領獎時,台下爆起一陣包含著敬佩和讚嘆的熱烈掌聲,久久不歇。
抱著那座壓得她痛徹心腑的獎座,她面帶著微笑,誠摯地說:「美國前副總統韓福瑞說過一句話,我很喜歡。他說,世界上最偉大的醫療方法,就是友誼和愛。在我患病的這二十多年,多虧父母、姊姊和弟妹們無休止的愛,識與不識的朋友們無窮盡的關懷,才造就了今天的我,我願把得獎的榮耀,獻給他們每一個人。」
劉俠的成功,是經過一段比別人更為堅苦的奮鬥歷程。
她患病已達二十六年之久,在她十二歲,國小即將畢業那年,忽然左手臂酸痛,接著左腳也開始腫痛,經過醫師詳細的檢查,確定她得了一種罕見的「類風濕關節炎」。
類風濕關節炎,顧名思義,就是類似風濕而又不是風濕,這種病專門破壞人體關節,和天氣變化沒有關係,要發作時就發作,要痛時就痛,來去無蹤。
劉俠的一個個關節,就從發燒、紅腫、劇痛、轉動不靈而漸至僵硬變形,到現在她全身已有百分之九十的關節都損壞了。她腿不能行,肩不能舉,手不能彎,頭不能轉動五度以上,連大一點、硬一點的東西也沒辦法吃,厚一點、多一點的衣服也不能穿,棉被更是無法承受得了,洗臉、刷牙、洗澡、梳頭都得靠母親代勞。
劉俠低著頭,弓著肩,右手掌心握筆,左手壓紙,一筆一劃慢慢寫出一篇篇溫馨、幽默、振奮人心的作品。
一直在病痛中掙扎
二十六年來,劉俠已經不知道「不痛」的感覺是什麼,她把痛分成了五級:小痛、中痛、大痛、巨痛、狂痛。至於種類,根據她自己的描述,有時是酸痛,有時是僵痛,有時根本分不清是什麼痛,加上關節的變形磨損往往壓迫到神經,痛起來輕則像針刺、像電擊,重則如刀割、如火燒,有時感到自己的肌骨彷彿被活生撕裂、剮鑽,痛得她汗淚交流。
類風濕關節炎一直是醫學上的一個謎,至今仍無法找到病源,也沒有效的治療方法。
劉俠在得病之初,為了尋找病因,西醫曾替她作全身大檢查,驗血、照X光、抽脊髓……,把四肢百骸、五臟六腑都查遍了,還是找不到病源,因此也無法對症下藥。後來就只好把她當成一個實驗的對象,各種新的治療方法都先找她試試,藥廠尚在研究的新藥也先給她嚐嚐,有時還把她抬到講台上作特殊病例講解,她真是受了不少罪,結果病況卻日益沈重。後來在一個機會下請了幾位美籍醫師會診,照樣沒有結果。逼得這些西醫悄悄對劉俠的父親說:「去找中醫試試吧!」
於是,劉俠又成了中醫的實驗對象,各種膏、丸、湯、散、拔火罐、扎金針、煙薰、火烤、水蒸、生吃洋蟲、用牛尿洗澡等等,各種稀奇古怪的方法都用遍了。她的父母愛女心切,甚至連高山族的巫醫都請過,然而她的病卻依然毫無起色。
劉俠看書、寫書、生活在書本的世界裏。
不再病急亂投醫
民國六十五年,經人介紹一種電子復波治療,劉俠的父母抱著最後一線希望,為劉俠試了三個月,誰知她的精神體能急劇衰退,癱瘓程度更為嚴重。她的父母追悔莫及,這才醒悟到醫學家、科學家尚未找出病源及正確治療方法時,他們不能再胡治亂試了。現在大家的希望減至於只要能使她減輕痛苦,病情不再惡化就好。於是最近這幾年來,劉俠平日只服用一些最新發明、副作用最小的風濕藥、消炎藥和止痛藥,不再去嘗試其他稀奇古怪的療法了。
劉俠自小活潑好動,小學時,功課雖不是頂尖,鋒頭卻很健,經常參加各種比賽和表演,為學校爭取不少榮譽,很得師長喜愛。在家裡,更是個鬼靈精,深得父母之寵,她父親說她是「他心尖上的那塊肉」。童年就在無憂無慮中度過,生命的前程一片錦繡。
突然晴天霹靂,這場離奇的病使她墜入無底深淵,她眼見自己的關節一個個變形僵硬,不能動彈;疼痛像惡魔似的,成年累月纏繞著她;美麗的臉龐更因為藥物的副作用變得腫脹難看。復原的日子,遙遙無期。
這是劉俠當選十大傑出女青年獲頒的金鳳獎座和獎狀。
從絕望的深淵中爬出來
一個無憂無慮、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如何能忍受這種巨變?於是初病那幾年,她從自尊降到自卑,把自己幽禁起來,什麼人也不願看見;從早到晚,經常一句話也不說,搞得全家愁雲慘霧。她對前途茫然,對自我否定,她懷疑一個既失去健康、又失去求學機會的長期病患,活著有什麼意義?
十六歲那年,是她生命的轉捩點。當時附近的國民小學每個星期天都有人去宣揚福音,她的母親率先去聽,並把福音帶回家。後來,劉俠在病床上受了洗,不僅在心靈上有所寄託,也從信仰中體驗到生命的價值和尊貴,肯定了生命的意義。她漸漸掃除了心中的陰影,堅強起來,開朗起來。
她領悟到對付苦難最好的方法,不是逃避它,而是面對它、擊敗它。她並覺悟到這是一場完全屬於自己的仗,她必須自己去面對生命的挑戰,沒有人能夠替代。她也開放了自己的心靈,她說:「病困住了我的身體,卻困不住我的心。我愛家、愛朋友、也愛這個世界,大至中東戰火、越南難民,小至鄰家嫁女、朋友生病,我都關心,願意分擔他們的憂慮,也分享他們的喜悅。」
全身百分之九十關節都損壞了的劉俠,生活起居完全有勞母親悉心照顧。
幫助同病相憐的人
十幾年前,當她病況一度好轉時,曾經到「傷殘服務中心」及「南機場社區發展實驗中心」義務輔導殘障兒童,兩年的時間內,輔導了將近一百名殘障兒童。不僅幫助了他們重建生理機能,也幫助他們克服心理障礙,引導他們認識生命、尊重生命,更進而發揮生命、創造生命。看著他們愁苦的小臉綻開笑容,由自暴自棄變得奮發有為,劉俠心中的滿足難以言喻。
後來,因為病情轉劇,她不得不離開那份心愛的工作。但病痛已不能左右劉俠,她以純正的信仰、健全的心理、正確的人生觀以及堅強的生命力和病魔對抗,她在人前始終維持著一張笑臉,但見她:面色紅潤,神采飛揚,清秀的眉宇間充滿了安祥睿智,說起話來,清亮悅耳,幽默風趣,一點也不像個病人。她確在心理上戰勝了病魔。
書,也為她開拓了一個新的人生領域。起初,她是用書為自己建築一個堡壘,躲在堶情A忘掉病痛,忘掉一切的不幸。
愛上書中那片廣闊的世界
那時,每天晚飯後,她母親就出門為她借書,不管認識或不認識的人家,都要敲門詢問一番,附近的鄰居都借遍了,就走到更遠去借,常要走很長的路。而劉俠總是狼吞虎嚥,很快的把母親辛辛苦苦借來的書看完,她母親只有一趟趟愈走愈遠。直到她父親認識了一位圖書館的管理員,才解決了問題。
慢慢地,她不僅從書中得到極大的樂趣,也找到一個新的方向。生活的天地雖小,筆下世界卻廣闊無邊,生老病死,悲歡離合,都由著自己去創造、去發揮,於是,劉俠從愛書人成了寫書人。她每天看書寫書,寫書看書,在三尺寬六尺長的病床上,為自己開創出一片開闊的新天地。
為了寫作,她的右臂一年四季腫脹不堪,硬得像石頭一樣,但她忍著關節的酸痛,腿上放塊小木板,把筆夾在掌心,低著頭,弓著肩,一筆一劃吃力的寫著。就這樣,劉俠寫出了四十多齣劇本,與「喜樂年年」、「生之歌」、「杏林小記」、「北極第一家」等四本散文集,還有其他散見各報章雜誌的散文和小說,已總共有一百多萬字,都深受讀者的喜愛。其中「生之歌」這本書,已由國內中學老師和校長評鑑為中學生優良讀物,美國紐澤西州一大學選為華語教材,並且和「杏林小記」一起被台北市新聞處評選為優良著作。
文中充滿了信、望、愛
她為自己取了一個很有意義的筆名「杏林子」,一則紀念她的故鄉陝西省扶風縣杏林鎮,二則感謝罹病生涯中曾關愛她、醫治她的醫生。
她的作品中,充滿光明的希望、溫馨的愛和詼諧的詞句。她的觀察敏銳,筆觸優美細緻,常由一件小事物牽引出一篇道理,令人深得啟示;而她發乎至情,娓娓道來,又令人不由得不感動。
她尊敬生命,歌頌經過淬煉的人生,在「生命生命」文中,她寫道:
「雖然肉體的生命短暫,生老病死的過程也往往令人無法捉摸,但是從有限的生命發揮無限的價值,使我們活得更為光彩有力,卻在於我們自己的掌握。」
在「缺陷的兩面」一文中,她寫道:
「天下沒有十全十美的人,誰沒有缺陷呢?外體的缺陷不足以懼,可怕的是心靈的殘缺。何況,如果因為缺陷而使你更珍惜生命,發揮生命;如果有形的缺陷足以幫助你追求一個更完美理想的人生。那麼,缺陷就不是詛咒,而是一種祝福了。對一個成功的人來說,缺陷是一項得勝的榮耀,對那些躲在缺陷後面自怨自艾的人,缺陷永遠是一個不幸的標誌。」
迎上前去,砂礫化成珍珠
在「一顆珍珠」一文中,她寫道:
「很多時候,我們只看見不幸的表面,流血的傷口,受傷的心;我們只會埋怨、訴苦、哀憐和不滿。不知道通過苦難的試煉,痛苦的經歷,淚水的洗滌,神會使一個無用的生命發出不朽的光輝,粗礪的沙礫變成無價的珍寶。」
她對自己身受的災難也滿懷著樂觀奮鬥的信心,在「幸好」一文中,她寫道:
「幸好我年輕,有足夠的時間等候醫學對於類風濕關節炎症的研究和發明。」
「在短短二十年的生命裡,或許我曾失去許多東西,但絕非全部,我深知生命的可貴在於它同時包含了許多美好的因素,譬如健康、事業、親情、友誼、愛情、智慧、名譽等,我們不能僅僅因失去了其中某一種,便對整個生命的價值發生懷疑,幸好我知道自己所擁有的仍然很多。」
「如果說人生是一所龐雜的大學校,災難就是訓練信心與耐心最好的課程。幸好我選修了這門課,使我明白許多寶貴的真理,知道應付災難最好的方法不是逃避災難,而是擊敗它。」
學做同情與安慰的使者
「幸好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受苦的絕非我一人,我不必孤僻,也無須自怨自艾。從痛苦的體驗,我也瞭解到他人的痛苦,學到同情和安慰的功課。」
「幸好我的人生旅途不盡是風和日麗的天氣,也有風暴的襲擊,不盡是平坦的大道,也有崎嶇難行的小徑。這樣,我就不至因為環境的安適,命運的順遂而被嬌寵,被姑息得又懦弱又依賴。我有生活的重點,奮鬥的目標,生存的勇氣。」
劉俠也深懂得自嘲的藝術,她認為自嘲可以提高人生境界,她的許多篇文章,風趣幽默,災難中似乎也有樂趣。她在「名病人」一文中寫道:
「也許是病得太久了,別人一提到我的名字,就會聯想到我的病,彷彿我是個天生的病人。其實,我一向足不出戶,安心在家生病,絕少在外『招搖』。有天,一位朋友在飯館媯L意中聽到兩人聊天,其中一個大概身體不舒服,正在訴苦,只聽見另一個譏誚的說:『你這點毛病算什麼,比起那個劉俠來差遠了!」朋友當成趣聞。我這才發現,敢情我已成了『名病人』了?」
達觀知命,自我解嘲
「也正因為我是這樣一個名病人,竟使我遇到許多新鮮事。許多人老遠的跑到山上,只為看看我這個『快樂的病人』,稀罕得很。有些老媽媽竟會激動得淚眼婆娑。甚至,還有人非要我寫幾個字『表演』給他們看不可,我只好『當眾揮毫』,滿足他們的好奇心。」
「從前,小孩子不乖,父母常拿『狼來了,老虎吃人』嚇唬孩子,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被派上了用場。有位朋友帶著她的寶貝兒女來山上看我。閒談中,提到她的兒子喜歡挑嘴,我說我小時也是一樣,這邊話猶未說完,那邊做媽媽的已經忙著教訓兒子:『聽見沒有?再挑嘴將來就跟阿姨一樣不能走路!』真是絕佳的機會教育,靈驗得很,中飯小傢伙吃了滿滿兩大碗。」
這些動人的作品,引起國內外眾多讀者的共鳴,許多讀者根本不把她當病人,他們寫信或是登門造訪,向她訴說心中的痛苦和彷徨,以及對人生的懷疑,他們相信她聽、她同情、她瞭解,而劉俠也一定滿懷著愛心,一一為他們解開心中的結。
有一個女孩子,由於感情上的創傷,自殺了三次,最後寫了封長信給劉俠,要劉俠告訴她生命是什麼,人活著有什麼意義,因為她正準備第四次走上絕路。
忘記背後,向著標竿直跑
劉俠告訴她:「幸福是需要我們自己去追尋、去掌握、去創造的,對於已經發生的不幸或錯誤,任何懊悔、埋怨、悔恨、不滿都於事無補,要緊的是怎麼讓現在的自己和以後的自己活得更好、更快樂。」
「人沒有拒絕受苦的權利,因為我們的生存乃至於福祉,也是別人用痛苦和犧牲換來的,如果我們只為一時的挫折打擊就不願活下去,如果人人都不願吃苦,那麼恐怕天下沒有一個媽媽願意生孩子,沒有一個工人肯開山闢路,也沒有一個士兵願意保國衛民。」
劉俠以一個長年臥病在床,全身只有十分之一關節可以活動的病人,竟能一直保持著樂觀奮鬥的精神,進而以她滿懷的愛心去鼓舞人,終於使她獲選為今年十大傑出女青年,成為現代女性的一個楷模。但她把所有的榮耀,都歸諸她的家人和親友。
一切皆因有「愛」
她有個溫暖和樂的家庭。初病那幾年,她父親還是個上校軍官,微薄的薪水,既要供養四個孩子唸書,又要負擔劉俠龐大的醫藥費,生活因此捉襟見肘,常常入不敷出,家堜狾陪錢的東西都經典當一空,她母親只得另闢財源,在院子媥i雞種菜,代打外銷毛衣,包被服廠的衣服回來做。然而,父母從未在她面前顯露絲毫愁苦之色,姊姊和弟妹們也從未因此嫌她拖累他們。
後來,她父親調職台北,公家貼補了許多醫藥費,國內軍公教人員的待遇也不斷改善,她家的境況因此好轉。
在她家中,母親好比是一根軸,更是劉俠生活和心理上的支柱,劉俠在「母親的手」一文中,寫著:「年輕時,母親是運動場上的三鐵健將,練就她一雙孔武有力的大手,十指修長,兩掌寬厚,比許多男人的手都大……」
就是這樣的一雙手,二十六年來,除操勞家務外,還無微不至地照顧著、扶持著劉俠。近幾年劉俠不能走路後,也只有這雙手才抱得動劉俠,也只有母親才知道怎樣抱才不會觸痛劉俠的關節。她母親無論在什麼情形下,都不要他人代勞,她母親說:「弄痛了她,比我痛還難過。」信了基督後,那雙手開始擔當另一項神聖的任務——祈禱,懇求上帝賜給劉俠更多的勇氣抵擋病痛。
後勤部隊全力支援,戰士因此更英勇
因此,劉俠心懷感恩地寫道:「我知道每一個黑夜中,每一刻病痛中,每一次眼淚中,都有母親的手在背後支持。」
父親的愛一樣是無微不至,每當她病況好轉時,都要設法帶她出去看戲、看展覽,或是到處逛逛。儘管路人不免側目而視,劉俠的父親毫不以為意,而且還很怡然。
在美國的姊姊,為她在花園新城買了一幢房子,讓她在山上清幽美麗的環境中好好養病。體諒她病中生活枯燥,為她買了架電視機;知道她和朋友連絡不便,為她裝電話;擔心她被棉被壓痛,為她買電毯;怕她手無力刷牙,在家洗頭招涼,為她買電動牙刷和頭髮烘乾機……還四處為她打聽醫生,甚至於想把她接到美國療養。
而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則是家中的開心果,想出各種花樣逗她開心,有事沒事還要問她一句:「姊姊,你今天快樂不快樂?」當他們在國內外得到任何榮譽,也一定急著與她分享。
另外還有來自各地濃濃的友誼包圍著劉俠,不論是國內與國外,男女老少,識與不識,他們熱心地為她打氣加油,更為她殷殷代禱。
來自各處無邊無際的關愛
有朋友聽說吃蛇膽可以治風濕,就勸劉俠試用,又怕花費太大,請人帶一筆錢給她。
有位不相識的中年婦人,在醫院候診時無意中聽到劉俠的病情,想起自己認識一位專治風濕的中醫,趕忙把姓名住址告訴劉俠囑咐她一定要去試一試。
許多作家朋友,一有空就呼朋引伴,去看她、陪她聊天,將歡聲笑語散播在她的小屋內。
有個行動不便的小男孩,每個週末都要去看她一次。他拄著柺杖,非常辛苦地去到劉家,去的時候總不忘帶點小禮物,一個玩偶,一點糖果,或是一張自製的卡片。這段動人的忘年之交,一直是劉俠心中的珍寶。
愛和友誼是最珍貴的良藥,有此良藥,劉俠在病痛中支持下來,並且充分發揮了她生命的價值,她說:「我會樂觀堅強地活下去,和所有身體殘障、在逆境中奮鬥不懈的戰友,攜手並肩,向命運、向環境對抗,在人生的戰場上,打一場漂亮的勝仗。」